遲想看著他笑笑:“嗯。”
陳牧巖面色微沉,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不痛快。
“還好有陳工的面子,事情當時就解決了。”
遲想這句有點逗陳牧巖開心的意思,可對方只是低垂眉眼,說的話也官方:
“依遲老闆的能力,沒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我自己解決免不了要得罪人,不劃算。”
陳牧巖沉默幾秒,最後勉強笑了笑。
喬松接了個電話,遠遠看到“有說有笑”的兩人,歡快地吹了聲口哨。
“牧巖!”他喊,“晚上留下吃飯!”
陳牧巖朝他擺了擺手,轉頭對遲想說:“我臨時決定過來的,電腦還在園林局,晚了他們都下班了。”
這是婉拒。
遲想知道這會兒該識趣地順著他的話遺憾一下,再客套兩句。
但他不想。
“傳達室有鑰匙吧?或者讓王經理留個門。”
陳牧巖盯著他看了兩秒,收回視線:“……再說吧。”
喬松說讓陳牧巖留下,自己卻是打算回家吃飯的。
“寶兒想吃廣泰南路的水煮魚,我來的時候跟飯店說好七點半去拿。剛小魏打電話說給你帶了他自己做的包子,待會兒你們不夠再叫點外賣,我讓他捎藥了,你記得按時喝。”
遲想心不在焉地應著,腦子裡除了“吃飯”這個籠統的概念外,全是喬松之前說的那些話——
陳牧巖的突然到訪由不得他不去多想。
放,當然是放不下的。
不然這麼多年,腔子裡那顆死透的心也不至於每次聽到這人的名字都要爬起來再死一死。
如今見人回來又亂了方寸,進不敢進,退不想退,就這麼站在路口等著命運的大手一揮,將他卷進不知悲喜的漩渦。
可追也是不能追的。
當年一腔自以為是的愛成了刺向對方的箭,好好的感情結束的面目全非。他怕自己死皮賴臉再次上場,交出的依舊是份不盡如人意的答卷。
車子剛一拐彎,前方兩團黑黃影子就卷著塵土朝他們狂奔而來,到了汽車兩側一個滑剎又改成跟在車子後面跑,直到車子停在屋前路邊。
“天不早了,我和小張先回去,還有一些工作要交代一下。”王琦沒打算下車,“你們老同學好好聚聚,明天上午我叫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