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現舍友
“還是說你大三想轉專業？”
“沒想轉。”
“那你……”胡傑打住話頭。
沒人喜歡老生常談，包括老生自己。況且這小子從小就是個心裡有譜的，如今的看似不務正業，也不過是心裡別著那股勁。
他猶豫了片刻，說，“去年暑假，老師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遲想呼吸一滯，挨訓時乖巧半垂的眼皮怔怔抬起。
“不過也沒說什麼，就問了問我的近況，兩分鐘。”胡傑說，“掛電話的時候，老師才提了一嘴，說你報了林大。”
遲想沒出聲，整個人彷彿沒入一片凝固的陰霾中。
胡傑看著他，嘆了口氣，“這還是師母走了以後老師第一次聯系我，要知道這麼多年，他連我們逢年過節的問候都沒回複過。所以遲想，老師不是不在意你，他只是……”
“好了傑哥，不說這個。”遲想笑了一下，又恢複了那副陽光灑脫的狀態，他手掌撐住桌沿微微彎腰，“跟你說陳牧巖的事兒，你扯我爸幹嘛？”
“……話趕話唄。”
胡傑拿起茶壺往杯子裡續了點水，“其實，你可以讓我給他調個宿舍，跟研究生拼四人間也行，為什麼非得跟你住？”
“調宿舍這事兒性質就變了，不然你之前怎麼不答應別人給陳牧巖調宿舍？”
“嘿，這你都知道？陳牧巖說的？”
“他也知道？”遲想挑眉。
隱約知道。
陳牧岩心不在焉地欣賞著牆上的中國園林圖鑒，感嘆兩人話題截斷的如此生硬之餘順便在心裡插話。
“我怎麼知道他知不知道”胡傑說完，手指頭又開始點桌子：“那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遲想把茶杯塞進他手裡，“行啦，別點了，閑言碎語我聽得比你全。”
“你從哪兒聽的？”
“今早食堂。”
“難怪！”胡傑瞭然，看來這奇想發的也不算突。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那你怎麼看？”
“用眼睛看。”
遲想幹脆拖了把椅子在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不是我說啊胡老師，林大的尖子生，週末去代課放學送外賣，這麼辛苦也沒想過佔用學校的貧困生名額。可學校呢？放任他人憑空誣陷不聞不問，就知道和稀泥，你說學校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學生的情緒壓力和身心健康？啊？”
“哎行行行……咱先不說陳牧巖的形象氣質哪裡跟貧困生沾邊，就說這大學生同處一室雞毛蒜皮的矛盾比比皆是，陳牧巖自己都沒說什麼，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我的立場最好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他哪有時間解決？”遲想不認同道，“光解決生存問題就已經無暇他顧了，再說，人就不能有個關繫好的朋友送件像樣的衣服嗎？就我們宿舍魯青，吃穿我和喬松順手就給他買了，哪裡能看出來是特助生？反正再這麼下去，陳牧巖學習不受影響才怪。”
“你還在這兒問上責了。”胡傑失笑，“找根杖拍我兩下得了唄！”
“我又沒說你。”遲想也笑起來，“那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