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垂下視線,放在杯側的手指蜷了蜷。
他感受到隱匿在虛緲光幔下的雪山的溫度,自不起眼的裂痕中絲絲縷縷地滲出來……
“喔,那也很厲害了!”秦聰拍了個馬屁,然後轉著混沌的腦子繼續找話題,“學長,你和師……”
“叫我想哥吧。”遲想忽然說。
“嗯?”男生一愣。
“畢業久了,你叫學長我老感覺叫的不是我。”
“哎呦,也行。”秦聰笑起來,未做他想,很自然地改了口,“想哥。”
“嗯。”
遲想淡笑著應了一聲,隨後又順著他聊了些苗圃園和t市人文方面的話題,時近九點,秦聰嗓音已經沒了之前的清亮,桌上的菜也沒人再動,於是遲想起身給三人杯子裡續上果汁:
“你今天剛來t市 早點休息,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聚。”他說,“什麼時候有空就去相園,我請你們喝園裡自釀的果酒。”
“好好好……”秦聰一聽到休息喜笑顏開,端著杯子站起來,略顯遲滯的眼睛都回光返照地亮了幾分,“等我安頓好了一定去,今天謝謝師哥款待!”
“不用客氣。”陳牧巖起身跟他碰杯,轉向遲想時輕飄飄開口:“幹杯,想哥。”
遲想看著他,眼神裡有一絲無奈,垂低的杯沿相觸發出悅耳的脆響,“幹杯。”
陳牧巖點點頭,仰頭大口喝掉果汁。
遲想和秦聰也碰了杯,這場意料之外的聚餐才算結束。
餐廳門口的雕塑噴泉水聲潺潺,遲想把車開過來,秦聰腳步打著晃為陳牧巖拉開副駕車門,自己坐進後排。
路上,遲想心情有些惆悵。
他感覺的到陳牧巖不開心了。
又。
但原因不明。
秦聰還在強打精神暖場:“師哥,你酒店訂了多長時間啊?”
“一個月。”陳牧巖聞著車裡很淡的梔子花香,是他們以前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遲想不喜歡在車裡放香水,但是會把車裡的抱枕靠墊洗的很好聞。
“長灣太貴了,”秦聰撇撇嘴,拉長聲調,“我想這兩天盡快租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