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滿腹經綸,博古通今,上的當今聖上喜愛,下得天下最大殺手堂的支援,如今還是當朝公主的駙馬爺,誰能有你前途無量,平步青雲。我還以為你想做什麼大事,居然只是在位謀其職。”
“你想讓我如何?我這人生二十多年活著都是為了複仇,等到大仇得報,也就空了。”
“莫子瑜告訴我,顏寧小時候曾經說,這天下文官能入她眼的職位,只有那一個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顧北堂眸子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端起茶盞,喝了一半,才裝作不經意的問出:“她為什麼喜歡這個位置?”
“只有這個才足以與她相配啊,若拿天下女子來說,誰能有她尊寵?何況當今聖上的皇後早亡,除了一個昌樂一直拿來和她比較,誰見了她不尊稱一句顏大小姐。”
顧北堂沒說話,慢慢的把剩下這半盞茶喝完,才轉了話題:“你讓人給我送點金瘡藥來。”
要說誰瞭解顧北堂,非季子慕莫屬,他打量一下顧北堂,驚詫的意識到,自己的這些胡言亂語,他居然信了。這話明顯就是漏洞百出啊,先不說顏寧喜歡什麼樣的人,他不清楚,單是莫子瑜每次見了他,比兔子跑的還快,去問鬼啊!不過轉念一想,如果顧北堂真的只是不爭不搶,那著實委屈了他這一身才華,這樣也好,最起碼有了盼頭。
“哦,金瘡藥,有,我等會讓人給你送去...”季子慕猛地看向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給我要什麼?金瘡藥?”
“嗯。”
“你用還是送人?”
“廢話太多了。”
季子慕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語氣帶著委屈:“你總得告訴我你傷那了?”
“她拿槍指著我的時候,我往前走了一步。”
季子慕心驚膽寒,脫口而出:“你瘋了?”
顧北堂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有分寸。”
“我聽你狡辯。”
季子慕是真的生氣了,當年顧北堂救了瀕死的他一命,還幫他複了仇,甚至出謀劃策助他登上了嗜血堂堂主之位,也是因為顧北堂才讓嗜血堂這個名不經傳的殺手堂,威震江湖,揚名天下。季子慕是個孤兒,沒什麼朋友,做殺手慣了,一顆心和那刀劍上結的霜一樣冷,可唯獨對顧北堂,是掏心掏肺,真誠相待,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珍視異常。
顧北堂軟了語氣,“我道歉,是我錯了,你莫生氣了。”
“你總得告訴我理由。”
“我怕她一時沖動,再殺了昌樂,故而想要她快些離開。”
季子慕複雜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把手中的扇子一扔,起身走了。顧北堂拿他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把剩下的半壺茶喝完,正準備起身離開,門卻又開了,一個白色瓶子被扔在桌上,季子慕一聲不吭的又走了。
顧北堂啞然失笑,拿起瓷瓶看了看,是頂級的藥膏,這一般都是給受了重傷的殺手用的,千金難求,就這麼給了他這個不會武功的人。
季子慕心中鬱結,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華燈初上,街上的行人稀疏,這時候最熱鬧的就是煙花場所,姑娘們喜笑顏開的往裡拉人。
看著那些濃妝豔抹的風塵女子,季子慕不由得煩躁更甚,他有些不明白,莫子瑜的品味是多差,才能看得上這些人。
他原本都想抬腳離開了,遠處走來了一個人,殺手的視力都是極好的,他內力更強,所以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莫子瑜,他停了腳步,躲在暗處,在心裡想:“要是莫子瑜進這個煙雨樓,他非得把人睡了不可。”
一步,兩步,三步,他不由得勃然大怒,莫子瑜居然真的進去了,出手何其大方,給了門口的站著的姑娘一人一錠銀子,莫子瑜前腳剛進去,季子慕後腳就跟了進來,可進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為何生氣。
但進又進來了,他猶豫了一瞬間,偷偷的藏在了莫子瑜進去房間的屋頂,把耳朵偷偷貼在磚瓦上,聽著室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