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爹爹,這位人你曾經認識。”
“哦?”
“她是寧兒現如今是師父,也是爹爹當年費盡心思找的人,千秋公子南宮離。”
顏玉衡大驚,看著這個蓬頭垢面的人,仔細觀察了一下,是個陌生的面容,聲音有些顫抖:“你當真是南宮離?”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顏玉衡握住他的手,“好,好啊!”不曾想他離開之前,居然能遇見自己年輕時的故人,
南宮離曾經在統領府住過三日,其中一次,顏玉衡帶著他出門遊玩,不曾想因為南宮離的相貌,竟引來一眾女子,各個眼中有情,欲說還羞,顏玉衡笑著唸了一首《思帝鄉·春日遊》,當是把南宮離還嚇得不輕,愣是沒想到威風凜凜的大統領,居然會用這種女兒家訴說情意的詩來打趣他。
顏寧好奇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師父,不明白這句詩詞怎麼了,但她也不打擾兩人敘舊,去幫著做些糕點去了。
“你的聲音可是毀了?”
南宮離點了點頭,“發生了很多事情,個中緣由,不提也罷。”
“知道是你我就放下心了,寧兒在牢裡有你看著過的可好?”
“這丫頭,不愧是你的女兒,剛進牢房,就把獄卒打的喊她姑奶奶。”
顏玉衡大笑:“她也就那麼點本事。”
“你把她教的很好,不只是武功,是各方面的好,若她不是女子,應當是下一個你。
“當初我並未想要教寧兒紅纓槍,我認為女兒家練不了這東西,太苦,可我未曾想到,她的不僅堅持下來了,甚至快趕上我的水平了。我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她的紅纓槍再也沒有用武之地。”
聞言南宮離神情有些暗淡,卻還是帶著懇求問道:“我打算把劍術也交給她,你覺得怎麼樣?”
“你莫要擔憂,你看寧兒像是池中之物嗎?她就是和我去了江南,怕也是不會消停,她既然認你為師父,那你和我一樣,便是同為他的父親,不管先說好,我是大父親,你是小父親,老子比你還長六歲呢,教不好我可是揍你。”
兩人把酒言歡,他好多年不曾過的這麼痛快過了:“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自己如今三十六歲了。”
“往事成煙,你與我一同下江南吧,我們倆好生守著寧兒,有你在,還能有個人陪我聊聊天,練練槍,我們二人再一同去春日遊,看那杏花吹滿頭。”
這是南宮離十幾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次,他夢見了自己輕劍快馬,仗劍走天涯,夜晚篝火旁,笑同知己論天下。
快要立夏,天氣也熱了起來,趁著清晨涼爽,幾人有說有笑的搬著東西,直到統領府鎖上大門的那一刻,顏玉衡望著大門百感交集。
“爹,是捨不得嗎?”顏寧看著落了鎖的大門,終究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這府邸承載著太多時光和記憶,捨不得自是有的,但人總是要向前看。”顏玉衡穿著一身布衣,跨上馬,笑著擺了擺手,“走吧。”
他們這一行人行李不多,走的時辰也很早,可街上站滿了人,他們默默的注視著馬車離去,這是前來送行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