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是很想講,這件事上,連王憐花也選擇了沉默。
“啊勒?”曲泠為凝固的氣氛感到奇怪,“那就到時候再說吧,還有別的要說的事情嗎?”
“有。”接話的是王憐花。
他的目標不是曲泠,而是退後的阿飛。
阿飛的指甲扣進肉裡,他的不安纏成了毛線團,在他的想象中,王憐花的話會像斷頭刀一樣劈到他身上,然而實際卻是王憐花說:“你不用想太多。”
他竟然在安撫十八歲的、緊張到唇色發白的阿飛:“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想聊,再接著聊。”
王憐花道:“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大概沒和你提起過我——她叫白飛飛。”
阿飛萬萬想不到先聽到的會是這句話,他垂著的頭昂起,脫口而出:“你……”
仔細看去,王憐花的面容,真的與他記憶裡的母親,在輪廓上有些許相像。
王憐花接著道,其實在他知道阿飛的存在後,他不僅在乎沈浪的私生子事件,也在回想他匆匆別去沒有認過他的姐姐:“你可以喊我舅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畢竟你的母親沒有認過我。”
人活到四十的歲數,很多事情都釋懷了。有時候王憐花再想起當初的事,已經恍若隔世。他死去的母親,沒有得到過的東西,在歲月的長河裡都被磨平,也許還有遺憾,但都是不可改變的事了,他早就放過了。
如今再看到阿飛,他的腦海裡隨之而來的,是二十歲的王憐花不會有的責任感。白飛飛不認他,他認白飛飛,阿飛是他的外甥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這算是個大秘密,王憐花說的坦然,曲頌臉上沒有意外,王憐花和白飛飛的關系他明顯是知情人,曲泠的反應是最大的,她早猜測過阿飛的父母,卻也不代表她聽到阿飛和導師的關系不會驚詫。可她也捂住了自己的嘴,沒有打擾在頭腦風暴的阿飛。
阿飛的嘴唇微微顫抖,重新泛上血色,以為世上只有父親一個親人的少年,在世上曾孤獨漂泊了七年之久。
孤獨的雪原上什麼都沒有,他的心也空蕩蕩,彷徨地刻畫家這個字。
阿飛沒有反應,他做不出什麼反應。
王憐花嘆了一口氣。
他上前,給了這個不知所措的、獨行過很久的少年的一個擁抱。
短暫的擁抱過後,阿飛雖然還是沒說話,但他的選擇也很明瞭了。
曲泠真心為阿飛感到高興,在她找到了親人的時候,阿飛也找到親人了。
她看著導師和阿飛說了幾句別的,給他們留出了空間。等到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再說:“對了,我還有一件想問的事。”
曲泠問的是王憐花和曲頌:“你們兩個,是什麼關系呀?”
聽到王憐花名字時的熟悉,王憐花拿到她的信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曲頌,事情加在一起,總覺得關系絕不算很一般。
她終於問到關鍵了,王憐花又笑了。是純粹的快樂,樂子人哈哈哈大笑起來,去看曲頌。
曲頌死亡注視曲泠。
曲泠敏銳地喊停:“……要不我還是不聽了吧?”
“都問了那就聽著,你恢複記憶也會知道的。”曲頌淡淡道,“什麼關系?我的師姐是他的母親,也就是你的新師父喊過我幾年舅舅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