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點子躍躍欲試在阿飛清澈的目光下很快就消失了,哎呀,他自己高興就行了,何必在外甥那邊找頭疼呢,以後沈浪去頭疼就可以了。
想讓好心情持續一整晚的王憐花爽快地給曲泠說他可以幫她給後半段起個大概,也就是給她打個簡綱,明天下午來拿就行。
曲泠直呼她導萬歲萬歲萬萬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導,下輩子學醫還找他當導……不,下輩子還學醫那也太慘了。
她踩了剎車沒把後半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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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導的簡綱承諾在後面,書也還是要看的,畢竟要上手寫的還是她自己。
曲泠洗了自己的碗就回去看書了,阿飛留下了洗其他所有人碗。他一絲不茍的,幾個月來他已經成了一個家務好手,閉著眼洗碗都不在話下,六七個碗三雙筷子,也就是一小會兒的事。
等到要潑水了,阿飛才看見王憐花還沒走,還在房間裡,他臉上蓋著一本書,看不出來是睡著了沒有。
書摔下來滑到地上——現在看的出來了——王憐花沒有閤眼,失去了書的阻隔,他狹長的眼分外銳利。
他在等他,有話要說,阿飛領會了。
他便更快速地做完他的家務,手放在身體兩側,格外乖順:“……舅舅。”
要習慣有親人的生活,對阿飛來說還需要時間。
王憐花不會在意阿飛的生疏,對他招手:“過來。”
他道:“先別急著去找人家,舅舅和你說兩句。”
王憐花的姿勢很是懶散,頗有些不拘小節。他是長輩,阿飛不能像他一樣,還是站著。
總要問到這個問題的,最讓人關心的問題,王憐花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機會,就他和阿飛兩個人,再不問就太跟自己的好奇心過不去了:“你和泠泠,哦該改口叫徒弟了——你和我新出爐的小徒弟,談到哪一步了?”
語言的力量是無窮的,他一說完,阿飛就從頭紅到了尾。
他憋不出一句話,七八分像沈浪的臉被害羞和強作冷靜裹挾,耳垂都不放過。
王憐花放聲大笑,他很難不幻視沈浪,也因此笑點更容易被戳中了。
“你的心思舅舅一看就知,別藏了,要說了舅舅才能幫你,是這個道理,不是嗎?”幸災樂禍的王某人循循善誘。
阿飛咬牙,嘗試張嘴說話,馬上又憋回去了。
不能再笑了,王憐花咳嗽兩聲。
他給足了阿飛時間,阿飛手都在牆上扣下一小塊牆皮了,才能含糊地說話:“我不知道。”
王憐花一點都不意外。
哎,白飛飛,哎,沈浪,哎,天下第一聰明。
不行又想笑了,他回神,好歹阿飛也是他的外甥,他還是要正兒八經地做一回軍師的,反正最後面仇恨值拉滿了被曲頌記恨的也只會是沈浪,這就是他敢於插自己好兄弟兩刀的偉大友誼:“你有和她說過你的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