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心一橫,做出了她的決定。
南宮靈絕不是心善之人,葉夫人至少比他可信些,她有這個反應,那就一定要把南宮靈踢出去。
她後面又不在丐幫周邊待,南宮靈記仇就記仇唄。
曲泠抿唇,道:“剛才忘記說了,我看診的時候習慣旁邊人少,不喜陪同之人超過一個。”
神醫有些怪癖,都是能諒解的。
她睜眼說瞎話,在場唯一一個知道實情的阿飛裝鵪鶉。
南宮靈愣了一下,開始反駁:“我聽聞曲神醫開過義診,諸多百姓排起長隊……”
“靈兒,不要冒犯神醫。”葉淑貞訓斥道,“神醫開義診是因為醫者仁心,但你怎可用仁心來強求神醫?”
輩分的壓制就在這裡,至少現在葉淑貞只要能站在高地上,南宮靈就不能把話說完。
他只能心裡有什麼都要往肚裡吞:“是,母親,是我太莽撞了,冒犯了神醫。”
一個回合結束,南宮靈必須退場。
他告辭,去給花父寫回信,走之前吩咐乞丐們:“你們要守好院子,聽見了嗎?”
看見他徹底走遠了,身影完全消失,葉淑貞才往前走一步:“兩位請跟我來。”
走進院子,屋子周遭也有五六個乞丐把守。
葉淑貞面上沒有什麼情緒,私下她冰涼的手,指尖摩擦了曲泠的小拇指,腿遲遲不邁下一步。
曲泠很努力地在思考,思考的結果就是去和阿飛說:“你守在外面吧。”
阿飛萬萬想不到自己也要被趕,先是露出了||的表情,隨後對曲泠的信任佔據了上風,看見曲泠在對他使眼色。
他心領神會,正正站在門外。
狼一樣的少年劍客,本來看起來就不近人情,刻意流露出殺氣則更顯得鋒利異常,好像誰來了都要挨他一劍。
事實上也是如此,讓他出了劍的人,只有曲泠攔住的一個活了下來,其它人都在一眨眼的功夫被了結性命了。
周圍的乞丐被他所威懾,紛紛後退,一轉眼,屋子旁邊就以阿飛為中心,出現了一個無人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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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慈躺在床上,病情讓他臉色蒼白,似乎已經命薄如紙。
憑一己之力振興丐幫,在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籠罩下還能叫丐幫如日中天的人物,有一張和他風評一樣和善溫柔的臉。
他長得不是很硬朗,有幾分書生氣,只是昔日的名俠現在消瘦了許多,在這麼下去不出半年,就要變成一副骨頭架子了。
任慈緊閉雙眼,他睡著了。
葉淑貞坐在任慈床邊的凳子上,低垂著頭。
曲泠清晰看見,有一滴眼淚滴出了面紗,砸在了地上。
也只有一滴眼淚的時間給葉淑貞難過,她都沒有擦去自己的淚水,抬頭:“曲神醫快坐吧,我跟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