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起上半身,把阿飛也拉到床上坐著,是背對著她的姿勢。而她盤起雙腿,為阿飛卸去了發冠。
曲泠在花家時叫阿飛把纏頭發的布條換掉,於是有了這個簡易的發冠,銀質的冠身和阿飛的通身氣派幾乎渾然一體的般配,彷彿天生就是他的東西。
發冠也到了桌上,和發帶毛球緊緊挨著。
曲泠托起阿飛的下巴:“你不準生氣。”
“我沒有生氣。”早習慣了的事情生氣什麼呢。
“那你怎麼還不說話,你頭痛嗎?”她纖細的手指伸進阿飛發間,為他按了按頭皮,“痛的話哪裡痛?”
“頭頂上,有一點點。”
“哦。”
曲泠替阿飛按摩頭皮,又哼起了不成調的歌謠。
她總是這樣,偶爾哼點什麼歌,但她終究還是沒有專門學過——她哪兒還有時間去學呢——因此還沒有完整地哼完過哪一首歌。
阿飛閉上雙眼,兩個點影子靜靜依偎在牆上,很多個時候都是這樣。
細致地按了按,估摸著阿飛的頭應該是舒服了,曲泠收手,出去找水擦拭。
天空的紅色愈發豔麗,每一朵雲都是一片胭脂,不知要去到誰手裡。
她擦掉手上的水珠,阿飛鋪好了桌子,在擺她要當零嘴的點心,筆墨紙硯都擺在該擺的位置,書也翻開在了她昨天讀到的頁數。
阿飛不會問她的書為什麼奇怪,她為什麼能拿出那麼多不在行李裡的東西,阿飛只會記住翻到這一頁她會高興一點。
“如果能靈光一閃的話,我今天說不定還會有大進展哦。”在阿飛回他的半邊房前,曲泠半神氣的說。
阿飛拿走凹下去的那盞燈,拉上屏風:“那要加油。”
光穿過屏風,在左右兩邊各自照出身影。
曲泠坐回桌前,拿起了筆。
許的願望是靈光一閃,能不能閃不是她說了算,她能做到的是把量堆起來,等一個機會。書的厚度不會減少,思緒的厚度可以增加。
【宿主……】
不靠譜的系統從某個意識海的角落飄出來。
被打斷思緒的曲泠裝作沒聽見,想把斷掉的思緒像線頭一樣撿起來。
【宿主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