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太嚇人了,楚留香一眼就能看出是為內力高深的高手所傷,頓感放心的太早,快步上前。
近看更嚇人了,曲泠輕聲細語地:“脖子有點傷了,現在說話也不能很大聲,不過不是什麼重傷,也不會留後遺症,就是現在難看一點。”
她想讓楚留香別太緊張,只是看起來嚇人罷了,楚留香卻是江湖最懂女孩子的幾個人之一,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身上有這麼難看的傷,還傷在脖子上,這是多麼讓人悲切的事。
楚留香嘆氣:“是誰做的,無花還是南宮靈,還是白愁飛?”
“都不是。”阿飛幫曲泠把絲巾拉上去,曲泠不喜歡這個醜醜的傷,就這麼露出來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是石觀音掐出來的。”
“石觀音?”
這個名字不久前還只活在無情口中,楚留香清楚她武功的高深,再去看曲泠的傷——沒看到——轉而問:“可還有別的地方有事?她什麼時候到的,如何脫身的?”
曲泠一一回答,語速慢慢地:“就這一個傷。她那天晚上也在,在我們院子裡打了個伏擊可太陰險了。不過不用擔心,她已經死了。”
楚留香聽到前面,萌生出一股劫後餘生之感,還有一些愧疚,他暈倒的太早,如果他還醒著也許就還能陪兩個人年輕小孩一起,聽到後面,緊張一掃而空全成了不敢置信:“死了?”
背後飛來一聲冷淡的:“死了。”
輪椅碾過地面,俊秀標誌的臉,是無情。
他眼下有烏青,淡淡的兩片,是這幾天連夜加班的證明:“現在,沒有江湖第一女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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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感覺一覺睡了一年。
全世界盡是他不知道的事,活像世界上有另一個丐幫而他只是穿越了。
什麼曲泠師從千面公子,什麼無花扔的麵粉是藥渣粉末,什麼白愁飛趁亂下手……
到後面震驚了太多次而變得有點麻木以至於對鼻子恢複這件事也沒有驚訝了的楚留香:“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四個人把曲泠的桌子清出來變成了談話的地方。
事情都解決了無情反而更忙了,審完白愁飛還要審無花,還有個南宮靈,還要給天峰大師寫信,給諸葛正我寫信,三天幹了一個月的工作量。
他挑著重點說,提了下無花試圖假死被他發現,發現的血跡可能是石觀音殺的人但是死無對證,言語重心落在白愁飛身上。
白愁飛嘴比鐵還硬,硬是一點訊息沒說,搜也搜不出來東西,一整個就是毫無進展。他打算把白愁飛和白玉魔丐一同帶回京城再想主意。
兩個惡徒一次帶頗有難度,但無情能這麼說,他就肯定有辦法,不用他們擔心。至於南宮靈無花,就扣留在丐幫,等天峰大師來了和葉淑貞,不,秋靈素討論處理方案,估計就是死的痛快和死的不痛快的區別。
唯一值得擔心的只有曲泠,她還要給任慈解毒,自己卻還要兩天才能好全。
而她又和阿飛殺了石觀音曲泠說的是她給石觀音下了毒,阿飛趁機出手,直取了石觀音性命),在江湖的名聲只會更上一層樓。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四十歲,一個失憶一個社交經驗個位數,在七老八十的人都未必能活通透的江湖,實在是不能叫楚留香不憂心。
談話到最後變成了對曲泠阿飛的叮囑大會,她懵懵地“還有額外的講座嗎”送走了兩位家長。
阿飛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進去了多少隻有他自己知道,門關上後就一臉苦大仇深。
曲泠手指繞著絲巾,脖子上被石觀音掐出來的痕跡在絲巾晃動中隱約可見。
阿飛捏住絲巾,打斷了她的動作,把絲巾整理好,擋痕跡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