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覺淺失笑,正要讓周星照換個條件,視線落到他的發頂上,眼神微微一凝。
與褚知白的柔軟黑發不同,周星照的發絲看起來特別硬挺,顏色是自然的微黃,被午間的日光照耀,蒙著一層燦爛的金光,非常漂亮。
高傲的少年向她俯首,對她露出濃密蓬鬆的發頂,活像是一頭對人類表示臣服的兇猛大獅子,又像是渴望和主人親近的溫順大金毛。
她最喜歡毛茸茸的動物了。
鐘覺淺抬起手,掌心輕輕落在周星照的頭上。
少年的發質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像是夏季長得旺盛的青草,末梢抵在她的掌心,小刷子似的擦過去,激起一陣細密的癢。
她本來只想淺嘗輒止,因著這美妙的手感,忍不住又多擼了兩把。
周星照低垂著眉眼,感受著鐘覺淺將柔軟的指腹伸進他的發絲間,溫柔地摩挲。
他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得猛烈,彷彿隨時會爆開,就好像被少女放在手裡把玩的不是他的頭發,而是他這顆不爭氣的心。
從此他的心被揉圓捏扁,他的情緒是喜是悲,全看她的心情。
周星照的臉微微紅了,他維持著低頭的動作,眼睛卻瞧向一旁的好友,眼神中滿是驕傲和得意。
兩個少年的視線在半空中短暫地交彙,轉瞬又錯開。
呵,死綠茶。
呵,死蠢狗。
顧念安懶得和幼稚的好友一般見識。
他以為周星照兜這麼大的圈子,會提出很過分的要求,沒想到他只是想讓少女摸摸他的頭而已。
顧念安承認自己現在嫉妒得發瘋,也無比渴望少女的撫摸觸碰,但他依然認為這個要求太普通了。
周星照曾經被淺淺熱烈地喜歡著,她的撫摸、擁抱甚至親吻,對他來說都唾手可得。
可他從來都不想要這些,每次少女有意無意地主動親近,他都會找藉口避開。
現在,他卻處心積慮、撒嬌賣痴,將原來的高傲與矜持通通丟棄,只為了得到她的觸碰。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顧念安的視線落在周星照捏緊的雙拳和通紅的耳垂上,內心輕哂。
怎麼,現在是要上演追妻火葬場的戲碼?
真是下賤得很。
鐘覺淺過足了擼狗頭的癮,將手收回。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覺馬上要到她與路遙約定的時間了,便道,“我們別在這站著了,去桌邊坐。”
三人將蛋糕、咖啡和各種精緻的點心端到圓桌上,在空位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