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鬱郁寡歡地回答道:“我怕你一旦離開,我就等不到傷口癒合的那一刻了。”
“真是個笨蛋……”周宴宴帶著一絲哽咽,輕聲埋怨道。
見到周宴宴眼中的淚光,蕭淩頓時焦急萬分,連忙柔聲勸慰:“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再說了,我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傷小痛的,根本不足為慮。”
周宴宴狠狠地瞪了蕭淩一眼:“你還有臉說,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蕭淩見周宴宴瞪著自己,心中卻莫名地歡喜,她這般為自己著急上火的模樣,讓他心頭一暖。他連忙賠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錯,總行了吧?”
“別磨蹭了,趕緊回去包紮傷口。”周宴宴催促道。
當林向鄞見周宴宴和蕭淩二人共同走進陶然居的那一刻,他溫潤如水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心中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意識到自己終究只能默默守望,無法觸及那份摯愛了。
林向鄞望著周宴宴和蕭淩緊緊相扣的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真好,歡迎你們回來了,真心祝賀你們,終成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沒有絲毫哀傷或失落的痕跡。
那個曾經青澀的少年,如今已蛻變成為能夠獨當一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林向鄞從蕭淩堅毅的面容中,讀出了歲月留下的深深烙印,那份年少輕狂早已被時光打磨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與擔當。
如此甚佳,沉穩內斂,足以守護周宴宴一生安寧無憂。
他也該釋懷了,或許從他們師生相認的那一刻起,就預示著他只能作為周宴宴的先生,而非情感的歸宿。
林向鄞正逐漸撫平內心的傷痕,然而,他身旁的範敬,卻莫名覺得林向鄞彷彿在暗自垂淚。
範敬認真凝視著蕭淩,這位被周宴宴魂牽夢繞了整整六年的青年,但在他眼中,除了感受到蕭淩身上彌漫的濃烈煞氣與不祥之兆,再無其他美好可言。
更何況,蕭淩的面容已經破相了,他實在不解,周宴宴為何會對蕭淩如此痴情?
“你好呀,我是範敬,宴宴視我為兄長般的存在。蕭少將軍,你的威名我早已如雷貫耳,時常從師長們的言談間聽聞你的英勇事跡,今日能親眼見到你,實屬榮幸之至。”雖然範敬內心為宴宴的選擇感到不平,也為林先生的遭遇暗自惋惜,但這些情緒他都未曾表露分毫。
“原來你就是範敬啊,”蕭淩淡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宴宴方才還提及了你。聽說你即將參加明年的春闈,那可要加倍努力了。畢竟,這春闈三年才舉辦一次,京城的各大世家子弟都對此翹首以盼,競爭對手眾多,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盡管蕭淩面對陌生人時總是習慣性地保持疏離與冷漠,但念及範敬是宴宴的朋友,他還是破例多說了幾句,算是給予的一種鼓勵與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