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真羨慕您,能嫁給這麼好的雄主。”
路維尤斯一手拿著香檳,一手與江誤交握,抬眼看向面前說話的軍雌。
這只軍雌他認識,正是之前與他一同前往廢星做任務的下屬之一,名叫西德。而路維尤斯之所以記得他,不是因為對方有多麼忠心或多麼有能力,而是因為當時自己病重在床時,正是西德前去找了江誤,求江誤給自己一點資訊素,安撫自己的暴亂期。
誠然,那時的路維尤斯是寧願死都不願為了資訊素向江誤低頭的。但此時他的心境已有了些改變,再看西德,也沒之前那麼不順眼了。
路維尤斯與西德淺淺碰杯。
另一個聲音粗獷的雌蟲也是路維尤斯的下屬,這只軍雌名叫法德利,算是路維尤斯的心腹之一。這會兒也舉著酒杯,朝江誤道了聲歉:“抱歉,閣下,之前是我誤會您了。現在看到您對少將如此體貼,我也就放心了,祝您們幸福。”
江誤本就沒把之前的事放心上,點了點頭。
後面又有許多貴族來找他們碰杯,並送上祝福。只是這些蟲族一個二個眼裡都盛滿了算計,交談中一直在旁敲側擊地詢問江誤是否有迎娶雌侍的想法。
路維尤斯在一旁聽著,心中愈發煩悶。
他也說不清那煩悶的源頭是哪裡。蟲族本就奉行一雄多雌制,一隻雄蟲迎娶多隻雌蟲,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更別說江誤本就是因為自己的財産和地位,才會強制標記自己的。
那天,江誤對路維尤斯說,因為他是他的雌君,所以才會幫忙。路維尤斯後來思來想去,覺得這是在說他們是命運共同體的意思,也是,一旦他這個二皇子殿下沒落,江誤能得到的權勢也會隨之減少。
可此刻,他一想到江誤在這之後會找到其他喜歡的雌蟲,就感覺心裡一陣陣酸酸的疼。
是的,喜歡的雌蟲。
路維尤斯已明白,江誤和那些自己熟知的雄蟲是不一樣的,面對自己,江誤都做出如此溫柔體貼的行為,若是真心喜愛的雌蟲,那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不能細想。
……
宴會結束,眾蟲散去,路維尤斯和江誤一同上了飛行器。
都不是懵懂無知的蟲崽了,新婚之夜,已婚雄雌之間將要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路維尤斯忽然覺得嘴唇發幹,不由舔了舔。
教堂裡的那個溫柔的吻還留在他的心上,和那時的悸動一同,在這一刻又回到了他的胸膛裡,並在安靜的駕駛室內越來越清晰。
路維尤斯在此時無奈地發現了一個事實:如果現在江誤要和他共處一室,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拒絕的。
他側了側頭,有些緊張地看向江誤,卻倏然愣住。
黑發雄蟲神情冷漠,眉眼間的溫柔已不複存在。他抬起手,鬆了鬆領帶的結,似乎察覺了路維尤斯的視線,他轉過臉,於是路維尤斯清楚地看見了江誤眼裡的冰冷。
如同冰山上千年不化的雪,凍得連皮帶血一陣發寒。
路維尤斯頓時清醒了過來。
什麼一見鐘情、兩情相悅,那都是假的。
自己身為謊言的編造者之一,竟然也輕易地相信並淪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