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甜蜜,淺嘗輒止。
蘇淺淺一下從陳帆的懷裡掙脫,她有些慌不擇路,差點再次跑向陽臺,最後才找到門的方向,落荒而去。
陳帆伸手抹了抹嘴角留下的口水,呆愣著傻笑了好一會,他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回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晚安,淺淺!”
陳帆朝門的方向揮了揮手,隨即關上了燈,他想要美好的東西延續到夢裡,所以,他睡了過去,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再厚的烏雲,也遮不住耀眼的朝陽,陳帆穿著一件背心,迎著海邊升起的一輪紅日,奔跑在城市的道路上。
清潔工是這座城市最美的風景,只有起得早的人才會看見他們彎腰拾取城市垃圾時留下最美的背影,他們手上的笤帚,在朝陽下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幾隻流浪狗奔跑在清潔工的身邊,看來已把他當作自己的主人,清潔工也不吝嗇自己的動作,彎下腰撫摸著流浪狗的狗頭,一個人幾隻狗,它們溫暖了這座城市。。
陳帆覺得這樣挺好,至少他不用再擔心沒了蘇淺淺的投食,流浪狗會餓死,地上的一隻易拉罐被陳帆輕輕用腳尖一掂,再橫踢一腳,易拉罐精準地飛進了幾十米外的垃圾桶裡。
電影中那些尋找踢足球的高人並沒有從出現,但這並不妨礙踢易拉罐進垃圾桶的樂趣,公園裡的長凳上照例都會有流浪在這座城市裡的人平躺著,天為被地為床,有的人或許只是宿醉沒有找到回家的路,有的或許是追夢迷失在城市裡,正在尋找人生的路,但無論那一種,他們都喜歡用酒來麻醉自己。
陳帆從這些平躺在長凳上的人身邊經過,踢易拉罐成為了他的樂子之一,有被陳帆一腳精準地將易拉罐踢進幾十米遠垃圾桶而感到震驚的,也有依舊麻木著雙眼繼續醉生夢死的。
當陳帆的腳離前方易拉罐距離不到一尺的時候,一隻髒兮兮的小手一把將易拉罐給搶了過去。陳帆發誓這一輩子從未見過這樣清澈而純真的目光。
從陳帆足下奪走易拉罐的小孩子,看起來只有七八歲,衣著單薄,肩膀上扛著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七八個易拉罐,因為他從陳帆腳下奪走了易拉罐,他的表情有些緊張,緊緊攥著易拉罐的手牽動著他的肩膀,易拉罐發出哐哐的聲音。
陳帆就這樣凝視著小男孩,陳帆這才注意到,他穿著兩隻不同尺碼的鞋子,左邊的一隻大,右邊的一隻小,一個小腳指頭,從鞋頭裡鑽出來,因為鞋子的尺碼太小了。
他是這個城市的流浪兒吧,陳帆暗暗想著,心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一樣,非常難受,他想起了小時候,他也是這樣光著腳丫子,唯一不同的是,他在鄉下亂跑,但身後卻有賽華佗追著,生怕他摔倒,而這個小男孩,他沒有像躺在長凳上的醉漢一樣流浪著,他用一隻手,在撿起他的夢想,易拉罐,就是他的夢想。
“哥哥,對不起,這個易拉罐,能讓給我嗎?”
出乎意料的,小男孩儘管有些害怕,但說話卻彬彬有禮,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明亮清澈,陳帆是人生第一次不敢與人對視雙眼。
“當然,它本來就是你的。”
陳帆這樣答道。
“謝謝,這種易拉罐,可以賣五毛錢。”
小男孩顯得非常高興,可就在這時,他手上的易拉罐被另外一直粗大的手奪了過去,平躺在長凳上的流浪漢醒了過來,他兇狠狠的瞅著小男孩。
“它是老子的,老子還沒喝完,就被你弄髒了,買一瓶新的來賠我。”
小男孩被流浪醉漢用兇狠的目光看著,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站到陳帆的身旁,他指了指易拉罐,倔強地說道:“不……它已經歪倒在地上了,而且裡面酒沒有了,不信你可以把口子往下,看能不能倒出來,爺爺說過,別人沒喝完的瓶子,不能撿走,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