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偏院內,捂著報紙直嚷著報應的錢耿許久才平復了下來,他看了看陳帆,嘆息一聲,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他枯瘦的手撫摸著麗麗的細手和小臉,“麗麗,爺爺這些年苦了你啊。”
麗麗早撲在錢老爺子的身邊,她想要把爺爺扶起來,卻非常的困難,陳帆搭了手,將錢老爺子從地上弄到輪椅上,麗麗撲打著爺爺身上的灰塵,搖著頭,“爺爺,我不苦,是麗麗沒用,沒給爺爺湊夠看病的錢,要不麗麗不讀書了,這樣的話,攢出來的錢,就可以把爺爺治好,爺爺就可以陪我一起逛街了。”
“傻丫頭,哪能不讀書呢,”錢耿臉上露出慈愛之色,“爺爺老了,站著和坐著沒什麼區別。”
“不,我不要爺爺整天都待在屋裡面。”
麗麗吸著鼻子說道。
陳帆拿出一張紙巾遞給麗麗,對她說道:“麗麗,你是最勇敢的‘小男孩’,我可以讓你爺爺站起來。”
“真的?”麗麗的眼睛頓時綻放光彩,“哥哥,剛才你說你是醫生,是真的嗎?”
“當然,哥哥騙誰也不會騙你。”陳帆安慰了麗麗一句,來到錢耿的身邊。
錢耿看到報紙之後,對陳帆的敵意消減了許多,但他依舊對陳帆充滿警惕,聽見陳帆說能治好他的病,他的臉上閃過懷疑之色,但渴望擺脫輪椅的他,還是問了一句,“你真的能醫好我?麗麗還是個孩子,過多的謊言,對她不太好。”
“能不能治好,得我幫老爺子檢查了之後才知道。”
錢老爺子這樣問,陳帆也不能肯定地回答,他剛才見錢耿摔倒的時候,他的腳依舊在動,而且他明顯能感覺到腳的痛苦,這說明他的腿神經和經脈還是連通的。
錢耿聞言,目光裡的希望之色頓時黯淡了下去,他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去醫院,無非是化驗那一套,要能治,我早就治好了。”
陳帆暼一眼錢耿枯瘦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目光閃過思索之色,他指了指柴灶方向,“麗麗,你粥快撲出來了。”
“啊?”
麗麗聽見陳帆這麼一說,趕緊跑了過去,她並不知道,陳帆這是支開她。
等麗麗去了角落,陳帆壓了壓聲音,話語裡充滿了不滿,甚至是憤怒,“老爺子,你也真夠狠心的,麗麗那麼小,你忍心讓她風裡去,雨裡來?把你的手指砍了,足夠麗麗過上好日子了。”
錢耿原本嘆息著,聽見陳帆這麼說,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他下意識地將帶戒指的手縮排袖子。
但陳帆的情緒卻更加激動起來:“你知道嗎,麗麗她為了價值五毛錢一個的易拉罐,和一個醉倒在長凳上的流浪漢力爭著,別的孩子像她那麼大,是祖國的花朵,家人悉心呵護著,學校精心照顧著!
麗麗呢,她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她用手在垃圾桶裡拾著她的夢想,易拉罐,一個,兩個,三個,那深深的垃圾桶,必須勾著頭才能拾起最地下的廢品,她在給你湊藥費,她想要你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