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抽完一陣嗆人的旱菸，菸斗敲擊腳跟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站著的陳帆，他那如橘子皮一般的臉頓時笑成一團，他朝陳帆豎起了兩隻手的大拇指，“年輕人，往前走，往前走，不會太遠，不會太遠。”
陳帆聽著清潔工大爺的唸叨，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前面走。
是的，人只要朝前走，總不會錯的。
當他往前奔跑了百十米之後，他終於明白了清潔工大爺的意思，在前方的道路上，一名穿著花衣服的小女孩，牽著一名老者，踩在道路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大哥哥！”
小女孩竟先發現了陳帆，驚喜地叫了一聲，飛奔著，朝陳帆跑來，一把抱住了陳帆的大腿。
“爺爺，快看，是大哥哥，是大哥哥！”
“麗麗！”
陳帆不由地蹲下來，伸出雙手，一把將麗麗提起來，原地轉了兩個圈子，麗麗愉快地飛了起來。
“爺爺，我飛起來了，我飛起來了！”
麗麗銀鈴般的笑聲引來不遠處公園的鳥歡騰地在空中盤旋，她的新牙還沒有長齊，卻笑出開心的笑容。
錢耿已不再穿著他那件寬大而破舊的衣服，他杵著一根龍頭盤杖，走路依舊有些搖搖欲墜，但是他走路已經帶著幾分氣勢了，身後跟著的一名男子，似乎擔心他摔著，幾次想要扶他，都被他拒絕了。
陳帆瞄一眼錢耿露出的玉戒指以及手腕上的一串檀珠，知道那個曾經落魄的糟老頭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都徹底地站起來了。
錢耿跑到陳帆面前，激動的他，喘著氣，好幾次想要說話，都沒成功，麗麗跑過去替爺爺拍背，陳帆卻指著麗麗身上的衣服，說道：“你都把寶貝亮出來了，幹嘛不給麗麗買點好的？地攤貨算什麼？她吃的苦還不夠？”
麗麗這時說道：“大哥哥，我就喜歡穿這個，穿得太好，學校的小朋友不和我玩了，他們會說我裝窮騙了他們。”
聽到麗麗這個解釋，陳帆不由地沉默了，錢耿終於理順了氣，他朝陳帆拱了拱手，感激之色不言而喻，而站在他旁邊的男子，則上下打量著陳帆，似乎懷疑著什麼。
錢耿拿起手上的柺杖，狠狠的呼在男子的身上，朝陳帆歉意一笑，說道：“這是我鄉下一侄子，他這幾天幫我幹一些跑腿的活，不懂規矩，阿順，還不叫恩人。”
那男子聞言，才恍然大悟，吃了一柺杖之後，對陳帆露出恭敬之色，“見過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