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聽孫尚武說得深奧,甚至牽扯到古代中醫當中的儒家和道法概念,不由地打斷道:“所以,你們就在京城開了醫館和武館?”
“不,這家武館,已經開了幾十年,是父輩就存在的產業,尚武館的當中的尚武,和我的名字,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因為理念不和,我便獨自謀劃開中醫館,以我的名字,註冊了醫院,辦完相關手續,然後準備後續的所有工作,而我那胞弟,則利用這間武館,招手了不少年輕人當弟子,並將孫氏中醫當中的內息法子融入到武技當中。
一開始,我和胞弟各自忙碌,彼此聯絡很少,直到尚武醫館開業前夕,尚武館最開始招手的弟子不知為何,有好幾人在練武過程當中,變成了廢人,後來……我才知道,我那胞弟,竟然是利用他的那些弟子做實驗……想要透過他們找到可以快速增強自身的辦法,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病重的父親……我萬萬沒想到,我的胞弟,因為這件事,竟然會趁我喝醉的時候,對我下手,奪走了我經營的一切,而尚武館,因為出事,被推到風波之中,我不想讓父輩的產業,在我胞弟手上倒閉,所以,我將剩餘的財產理賠了那些因為練武而變廢的人,總算守住了這裡的空架子。”
孫尚武臉上露出落寞之色。
“但即使如此,你也完全可以回到老家,東山再起吧?”
陳帆有些無語,親兄弟,怎麼會因為醫術理念而最終反目成仇,太荒謬,很顯然,孫尚武說的話,有所保留。
面對陳帆的質問,孫尚武沉默不語,沒有回答。
“我猜,你沒有回去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真正繼承了孫氏最寶貴的財富,太炎針法,對吧?”
孫尚武並沒有否認,而是說道:“這不是財富,而是一種責任,祖宗的智慧,必須傳承下去,而不是落到心術不正的人手上,我那胞弟在族中散佈是我偷走太炎針法的謠言,我又如何能回去。”
“你想要將這一切傳給小美?”陳帆搖了搖頭。
“怎麼,不可以?我的女兒,很優秀的!”孫尚武臉上露出一抹慈愛,隨即表情變冷,“我付出所有才保全的東西,你覺得,我會借給你看嗎?”
面對孫尚武的冷臉,陳帆心裡不驚反喜,作為一個傾聽者,他剛才已經很好的引渡了對方淤積多年的情緒,接下來,才是正式談判的時候。
“孫大叔,世事無絕對,我知道,想要借閱你們孫氏祖宗留下的瑰寶是有些唐突,所謂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我陳帆今天來向你說這事,堂堂正正,你答應也好,拒絕也罷,我至少沒有耍任何陰謀,為證明我的確沒有覬覦之心,我今天就可以將你治好。”陳帆說完,也不管床上的孫尚武是何表情,拿起筆和紙,在一旁寫下具體的治療方案。
陳帆原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治療孫尚武,現在,他有必要多此一舉,一是向孫尚武證明他的確是只是‘借閱’,二是打消孫尚武的疑慮,像他這樣遭遇變故的人,任何有利於建立信任的步驟,都不能省。
陳帆拿起筆在一旁寫,孫尚武目不轉睛地看著陳帆的後背,脖子微微前伸,似乎有些好奇陳帆寫的到底是啥,作為,他曾經也是一位中醫,陳帆作為一個同行,很容易激起他內心的好勝之心,同時對陳帆也會潛意識的多一份信任。
師不外傳,陳帆這樣做,沒有對同行有所保留。
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孫尚武自己身為太炎針灸的傳人,卻無法治好自己的病,甚至連病情都沒能精準的判斷,那他在陳帆這個同行面前,是丟了臉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