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瞥一眼站著臉色有些不好的福壽,以及察覺到周圍至少有五道若隱若現的隱匿氣息,也沒過問的心思,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陳帆就聞見一股刺鼻的藥味和焚香的味道,只見靠窗的沙發上,坐著一名面容枯槁的男子,面容與馬先雲有七分相似,正是馬依依的父親馬雷,他手裡正把玩著一面小鼓,茶几上擺放著其他幾樣兒童玩具。
“來了?坐吧。”
出乎陳帆意料的,馬雷格外的隨和,他目光柔和,只是隨意的看陳帆一眼,便將手上的玩具鼓放在茶几上,伸出手,示意陳帆坐在他對面。
陳帆坐下之後,不卑不亢地問道:“請問你是依依的父親馬雷先生嗎?”
“我就是。”馬雷的目光不經意地看一眼門口,對於陳帆的這個問題,他並不感到奇怪,畢竟,剛剛才出去一個和他長得極其相似的人,“聽說你有東西要親自給我?”
“是的。”
陳帆回答道,但他並不急於將東西拿出來,而是打量著坐在對面的馬雷,陳帆當然不是確定馬雷是不是馬依依父親這件事,剛才馬雷看玩具時慈愛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陳帆只是有些好奇,和馬先雲斷絕父子關係,傳說中病入膏肓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陽光照在馬雷的臉上,陳帆能清晰地捕捉到馬雷的面部表情,枯瘦,蒼老,是陳帆的第一印象,要不是陳帆知道他是馬先雲的兒子,恐怕會把他當成馬先雲的弟弟。
除此之外,陳帆還從他的身上察覺到濃濃的死氣,彷彿,他就是一支隨時都會熄滅的蠟燭,生命脆弱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但偏偏,陳帆卻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一種滄桑,頑強,他坐在那,就像一株歲月腐蝕卻不死的老樹。
陳帆下意識地將馬先雲給的絹帛拿出來,遞到馬雷的面前,“這是馬老先生讓我親自交給你的物品。”
馬雷的目光瞥向陳帆遞過來的絹帛,身體微微一抖,用顫抖的手接過絹帛,當著陳帆的面將絹帛緩緩攤開,絹帛裡面並沒有什麼奇珍異寶,而是一副普通的刺繡畫,一匹馬,帶著另外一匹小馬,彷彿在飛翔。
然而就是這麼一副平淡無奇的絹帛畫,卻讓馬雷再也抑制不住情感,他雙腿一軟,噗通的一下癱倒在沙發下,眼裡淚痕斑斑,嘶吼一聲:“父親!!”
“噗!”
一口鮮血,從馬雷的嘴裡吐出來。
門唰的一下開啟,包括福壽在內,瞬間湧進來六個人。
“二爺!!”
福壽驚叫一聲,陳帆卻先一步將馬雷給扶住。
而另外五人,其中一人是去而復返的桃花,她此時面無表情,眼神甚至有些寒冷,另外四人,則警惕地看向陳帆,彼此之間暗暗形成一個包圍圈,將陳帆合圍起來。
“我……沒事。”
馬雷艱難地說一句,臉上莫名地帶笑,手緊緊的攥住絹帛。
福壽聞言,連忙回頭命令道:“快,把莫神醫,孫神醫,以及其他醫生都請進來!”
“是!”
一名男子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福壽從陳帆手上將馬雷扶住,神色蕭瑟。
“二爺。”
“放心,我現在很高興,我心中無憾吶,父親他,並沒有怪我。”
馬雷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血色,正在給馬雷把脈的陳帆,卻覺察到馬雷的生命,在急劇的燃燒,彷彿,生命的執著得到釋懷一樣,堅持的一口氣,在迅速消散!
陳帆心中大急,大腦快速運轉,連忙說道:“馬叔叔,你的父親並沒有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