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殺斂起剛才的驚疑不定,嘴角抽了抽,額頭上分明寫著——你很悲劇四個大字,那溫柔深沉的眼波分外得瑟,讓人不免沉溺其中:“玉玉,你是想製造將人的熱情拖至最高,然後再一下子打落谷底,創造出讓人忽喜忽悲,忽高忽低的巨大反差之效,別出心材麼?你達到了預期效果,真的很····特別呢!”流影殺滿是寵溺地用自己的袖管,輕輕擦去豐玉額角細密汗珠,道。
“······你是這麼認為的?”豐玉大有遇人不淑的悲痛心思。
“玉玉,你這份用心,殺哥哥很感動,跳的這場歡喜劇也很熱鬧,只是這詭花····沒這麼小朵,有點像塗了紅漆的荷花呢!”流影殺傾世的容顏微微泛著一絲難抑的華彩,晶亮雙眸像要洞穿所有,雖然仍然因剛剛出關而顯得有些憔悴而蒼白,卻顯然十分歡喜。
“呃,正是紅蓮又塗了一層紅漆改造的,因為我以為,那樣紅得更鮮豔。”豐玉就覺得殺哥哥一向對周遭事物漫不經心,從來沒對一件物事,表現的這般靠譜過,居然還看到了自己在金玉蓮臺幻化的詭花,特意刷上了紅漆。
可是天不隨人願,千算萬算,沒算到好死不死,自己跳出那心想本該甚是優雅纏綿的舞姿,在絲毫沒有天分的先決條件下,以另一種勝利姿態,天地為之動容地拉下帷幕,只要想起她那無人欣賞的,人生唯一撼天動地的舞蹈,便惘然不已,苦悶萬分。
儘管不盡如人意,但好在達到了預期效果,倒頗應了殺哥哥所言,像一場讓人前仰後合的歡喜劇,終歸還是博君一笑。
“能將這等艱深的舞技,短短數日便得其精髓,並靈活運用到玉玉這樣····非同尋常的,倒是難得,真是有才啊!”流影殺兩隻鳳目,刺刺發著電火花般,由衷讚歎道。
豐玉心下歡喜,原地掙扎了一下,仔細揣度著言語的真偽,最後還是恭維使人舒服的真理戰勝了理智。能在隻言片語間,便將自己那內在美深層次的東西挖掘而出,以及她得天獨厚的無尚才情評價地十分中肯,殺哥哥果然非尋常人的識貨,這可真是許久以來,豐玉所聽到的第一聲天籟。
豐玉自以為的那樣想著,竟然突然看到對面之人,竟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起來,心頭那麼多的愛,那麼多難掩的寂寞,終於見到一點點曙光,隨著那滴滴激動的熱淚在心裡瀰漫開。看著向來由於自己得天獨厚的出眾容貌,從不在人前顯示軟弱一面的殺哥哥,此時滾燙的淚珠卻如脫了線的珍珠般,大顆大顆往下掉,豐玉心裡彷彿被緊緊揉成一團。
流影殺輕輕俯身,一把將豐玉那纖細的身體箍進懷中,像是要將她完全捏碎,揉如自己血肉裡面一般。豐玉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怕他一時感情外露,當面對自己情動一番,來個強吻什麼的,可誰承想那廝的確是不強吻的,他玩的是更高層面的偷襲。就在她好死不死的最疏於防範之際,一面撫著她的發,一面旁若無人地親吻她整張精緻的小臉。
如握著全世界最易碎的瓷器般,精心地捧著她的臉,親親這裡,又看看,再親親,復又看看,輾轉反覆,纏綿至深。好像懷疑在夢中一樣,露出一派既莫名炙烈,又莫名惆悵的驚疑目光。
那些過往,所有的記憶都似鑲著夢幻的金邊,曾有過的痛苦委屈,付出迷失,通通消失不見。
殺哥哥的唇柔軟而溫暖,好像最香醇的酒,讓人陶然欲醉。豐玉一下子被他的舉動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儘管在潛意識裡認為,那樣似乎很不雅觀,還在眾多雪魂面前,卻始終沒有推拒之意,她是他的娘子,最親的人呢!不是麼?
直到流影殺毫不注意形象地淚流滿面後,又順著棲上豐玉臉頰的唇,隨著那些細碎的吻,將滾燙絲滑的鼻涕淚水,混合液一同塗了她滿臉後,才讓她真切的感受了回,屬於殺哥哥熱情奔放的一面,也算是對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最好懲罰。
好罷,今日之事,的確讓這豐玉覺得好生丟了一回臉,她也是暗自悔恨,悔不該自以為是地做自己不擅長之事,還膽大包天的拿去,給殺哥哥那樣見多識廣之人賣弄,只是,天可鑑,她是真的想他高興啊!
結果她又得出一個結論,就是讓別人開心的方法很多,有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卻大可以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