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被殺哥哥不費吹灰之力的套了進去,簡直太邪惡了啊!只是,一想到這裡又沒有旁人,殺哥哥向來對自己口無遮攔地隨性慣了,只要他能開心,再加上豐玉人生中最大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又覺得,自己仍是可以再無恥一點的,便自欺欺人的任由他盡情徜徉在自己的意淫裡,頓覺人生十分圓滿。
若干年後,冰雪閣有位喜歡寫傳記的雪魂給夫人立了傳,提起這一段聞者驚心,聽者落淚的軼事時,寫得十分唏噓。
大致上是如此這般,尊主與夫人心愛之深,夫人為博尊主一笑,不惜紆尊降貴,演出一場歌舞鬧劇,終得為冰雪閣擔心竭力的尊主歡顏,真是讓人無限感慨,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流影殺靜靜看著豐玉那熟悉的臉,依舊美得淡漠,又接近沒心沒肺,可是,她在他懷裡,這就夠了。
玉玉,只要你好好的,就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無憂無慮地簡單快樂著,殺哥哥什麼都願意為你去做。
又一年四季交疊,這是唯一讓人感到了時間在流逝的證據。自豐玉傷愈住在冰雪閣中,轉眼間草木已是三度枯榮。生活是簡單而無波瀾,平靜安寧。
豐玉繼續每天四處為禍,不是破壞這裡,就是將那裡弄得天翻地覆,起初還是為自己的傑作樂此不疲,漸漸地,再濃厚的興致,也就隨著千篇一律的生活消磨殆盡了。
殺哥哥最近閉關的時間越來越長,豐玉的無聊之感則也在加劇著。但只要他剛一出關,便會第一時間取修復她所闖下的禍,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曾責罰過她,殺哥哥是真的待她好,心中的感激難以言說。但習慣很難改變,故而,他們則依舊做著破壞與犯破壞的長期鬥爭。
人一旦長期處於閒置狀態久了,日子就過得如死水般枯燥,豐玉在將自己所能想象得出的所有趣事,往復做了數個來回之後,總算知道什麼叫做人生淡而無味了,這樣乏味空茫的活著,不知道殺哥哥是怎麼度過那麼久的。別人至少有過去,有值得記取的東西回憶,但無論她怎樣想,心中都仿若空白一片。
除了同殺哥哥在一起的這幾年裡,每個點點滴滴,似乎就在沒有其它。儘管殺哥哥總是在想盡辦法找尋新鮮事,讓她開心,可是時光一點點蹉跎,讓豐玉越來越渴望找回那個完整的自己,無論是好是壞,她都渴望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認識些什麼她所在意的人,這樣除了睡覺,就只剩下發呆的日子,她再不想繼續下去了。
豐玉此刻無精打采地望著眼前的茫茫雪峰,越發無趣,儘管自打她來到流影殺的內空間中,已經將這裡曾經清一色的蒼白一片,按照殺哥哥教她的修煉內空間的法門,增添了不少色彩和生機,但再美好也有覺得視覺疲勞的一天。這裡,已經熟悉的讓她感到了無趣味了。
算下來,殺哥哥已經閉關整整一個月之久了,看著眼前幾個嬉戲打鬧的雪魂侍婢打鬧正歡,心中更有種身在鬧市中的孤獨之感,這是在殺哥哥不在的時候,專門陪伴服侍她的,一個邪惡的念頭湧上心頭,豐玉扯了扯嘴角,臉上揚起一絲笑意,御出金玉蓮臺,一道遁光劃過不見了蹤影,空留下幾個被這突然事件,慌得目瞪口呆的雪魂侍婢。
夫人又要有大動作了麼?
數年間裡,儘管流影殺的內空間,擁有著絲毫不遜於人間界的廣闊疆土,但在這裡可以穿越空間界限,瞬間可至任何一處的豐玉,空間內的一草一木,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唯一一個地方,她是始終未曾去過的,那就是整個內空間核心部位的靈魂之樹,殺哥哥也是在樹下的密室之中閉關的。
很有趣,就當殺哥哥是在和自己躲貓貓呢!她對自己的這次尋寶般的探險之旅充滿期待。
漫天的煙霞幻紫鎏金,宛若一匹濃淡相宜的上等絲綢懸於天際,隱隱遮掩了夕陽餘暉。
轉入靈魂之樹所在深處,身具冰寒屬性的豐玉竟然感到越發凜冽了起來,那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不單來自於身體上的嚴寒,更似發自於心靈上的寒意,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視著她。
心中莫名其妙升起一絲恐懼,如同新發的西米藤蔓,在心頭滋生,並不斷隨處生長蔓延。
豐玉放慢遁速,仔細聆聽著身周動向,按照常理,可以自由自配大部分殺哥哥內空間的她,這裡的一切本該對她沒有危險的,但殺哥哥卻告誡過她,在自己閉關其間,不許任何人靠近的,有著某些危險禁止,或是隻聽令於殺哥哥一人的守護靈獸,也未可知。
豐玉徑直向前,緩緩落在瞭如山般巨大的靈魂之樹入口之前。在遠處還對此樹的巨大沒有深刻的感知,而只有身在其下,才真正的感到了它的龐大,普通人站在其下,竟如螻蟻一般。豐玉輕輕招手,正前煙氣氤氳之處,沿著她手點方向,如波浪般一陣動盪,好像平靜的水面上,形成一點淺淺的漣漪。
正前突然燃燒起冰藍色的幽冷火焰,並越發聲勢逼人了起來,不斷吞吐著詭異的冰火,似要將試圖浸入的豐玉吞入其中。那火牆彷彿被一雙巨手撕扯開一般,很快從中裂開一道寬大縫隙,寒氣逼人的火光中,緩慢行走出一個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