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什麼證據,只是一種憑空的直覺。
這天底下各種神異的東西,好像都與年荼有關係……
年荼沒想到他還挺敏銳的,挑眉暼了他一眼,沒點頭也沒否認。
這在安遠侯世子看來便是預設。他激動得滿臉通紅,扭捏地搓搓手,“我絕不會說出去的!大人、大人……您能不能賣我一尊一人高的玻璃擺件?我想用來給我爹祝壽!”
一人高的擺件,除了宮中貢品,便是全京城獨一份,若是他爹得了,該多長臉面啊!他爹以後肯定再也不會拎著棍子到處追他,罵他是坑爹的小畜生了!
安遠侯世子早有送爹一份大禮的念頭。
奈何他跟那家掌櫃的軟磨硬泡商量好了幾年,對方一直告訴他沒貨、做不了。
“求求您了,您隨便開價!”
一個大男人,雙手合十眼巴巴地祈求,作可憐狀。
若是家裡的雄性如此撒嬌,年荼會覺得可愛,換了安遠侯世子來做,她便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只覺得辣眼睛。
“……世子這麼有孝心,實在感天動地”,她扭頭別開眼,輕輕笑了笑,“過兩個月再去問,說不定能有奇蹟發生。”
至於價錢,她也不會給得多高,可以給他個驚喜友情價。
左右她現在也不缺錢……
“大人,您賺這麼多錢,都花哪兒去了?”,安遠侯世子興奮勁一上來,憋不住好奇,也管不住嘴,什麼問題都敢問一問。
雖說年荼的吃穿用度無不精細,但那都是宮裡籌備的,年荼自己似乎沒什麼愛好,全然不像其他富豪那樣奢靡。
“你就花了我不少錢啊”,年荼閒適地喝著冰飲,沒因為他逾越的詢問而生氣,“工部也花了我不少……”
火藥農具印刷術水泥……搞研究開發基礎建設,哪個不要錢?
她也算是在劫富濟貧,多薅點有錢人的羊毛,貼補普羅大眾。
“那、之前給撫遠軍捐物資的大善人年老爺,也是您?”,安遠侯世子靈光一現,想得更遠了些。
一聽見“年老爺”三個字,年荼表情頓時僵住,尷尬得捏緊了手裡的團扇。
在家裡左擁右抱的時候,她偶爾會覺得自己像個三妻四妾的大老爺。而當這個名號真的被人冠到她頭上時,她只感覺到一陣令人戰慄的羞恥。
年荼垂著腦袋不吭聲。
安遠侯世子卻從她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
他的臉上浮現出崇敬與羞愧,“我、我以後不要賞錢了。”
別說賞錢,就是工錢他也可以不要!他心甘情願替年大人做事!
“不必”,見他情緒激盪,年荼無奈地擺擺手,“現在一切步入正軌,沒什麼大事,我也沒有太多花錢的地方。”
她比較喜歡賞罰分明。不至於連他這點工錢和賞錢都要剋扣。
聽她這樣說,安遠侯世子縮回座位上,老實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眉心一皺,“大事……”
“我爹說,南方近來好像有點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