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年荼整個人的氣質竟和他想象中就截然不同、毫無相似之處,一眼就讓他愣住了。
她看起來很溫柔平和,宛如一汪澄澈池水,拋開身份不談,僅看她的外表,倒真的和先生很相配。
怪不得先生上當受騙,還堅持認為她純潔無辜……
柳助理定了定心神,默唸幾句清心咒,把打好腹稿的說辭掏出來,雖然中間被書房裡咳嗽的先生打斷了一下,但總體進行的非常順利。
合同遞到年荼手裡,他長舒一口氣,等著看她露出破綻。
她卻草草掃過一遍,好像很不在意的樣子,只用莫名的語氣問他,“這是他讓你給我的?”
剛喘出去的氣又忍不住提起來了。柳助理神情略有飄忽,故作鎮定地頷首,“當然。先生讓我給您一些補償。”
“請您在上面簽字吧,或者您還有其他需要嗎?請儘管向我提出來”,他的語氣隱隱變得溫和了一些,態度尊敬。
這麼多年了,先生還只有過這麼唯一一個女人,甚至動了娶她的念頭。
雖然真的娶她不太可能,但以後說不定她還會有機會陪先生。作為先生的生活助理,他免不了要和她打交道,現在對她態度好些,總沒壞處。
年荼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從他手上接過簽字筆,伏在茶几上簽名。
一個“年”字剛寫了兩筆,房間裡忽然響起嗡嗡的手機震動聲。
落筆的動作頓了頓,年荼抬起頭,“誰的手機在響?”
聞聲,柳助理有些慌神,下意識朝書房看去,仔細聽了聽,發現聲音不在那個方向,才環顧四周,到臥室取出震動的手機,遞給年荼。
“……”,年荼默然,從他手上伸手接過磚頭一樣笨重的老舊手機。
原來是她自己的。
她有太多年沒用過這種古董機器,拿在手上,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螢幕已經碎裂出幾處蛛網紋,還在繼續使用,看來她現在真的有點窮。
盯著螢幕上來電顯示的名字“死豬頭”看了半天,年荼在記憶裡搜尋了一下這人是誰,對上了經紀人那張滿是橫肉的臉。
手指滑動,選擇接聽。
對面等待了許久,電話幾乎要自動結束通話,終於接通。一兩秒鐘的沉默過後,氣急敗壞的大罵聲透過漏音的聽筒迴盪在整個房間。
“跑!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嗎?!還接老子電話幹什麼?”
“年荼我告訴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王先生這次很生氣,你早點去乖乖認個錯,還能少吃點苦頭!”
“跟你說話呢,聽見沒?啞巴了?”
“窮鬼孤兒一個,天生就是給人玩的貨色,裝什麼清高硬骨頭?知不知道王先生是什麼身份?”
“他一句話,就能讓你在這圈子裡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