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從來了這裡,一直吃的很少,我們想了很多辦法,可他就是說自己已經飽了。”小齊憂心的說,“這孩子心事重,想得多,一點兒也不像七歲的孩子,有時候我覺得他說話比我還有道理。”
“因為吃得少所以才瘦成這樣?”展勒言問小齊。
“嗯,他吃的那口飯,都不夠我塞牙縫的。”小齊心疼的說,“不是我要趕他走,我真是捨不得讓他離開,爸媽也都疼他疼的不要不要的,可是我擔心再這麼下去,他的身體會出問題,展大哥,你是我姐夫我才要說,若珂姐出事兒,只是個巧合,和暖暖真的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你還是別再怪他,讓他回展家過舒舒服服的日子吧。我那的聖湖條件和環境你也知道,我怕耽誤了他的前程。”
小齊說了這麼多,展勒言一直一言不煩的聽著。
等小齊說完了,他才轉頭隔著門玻璃看向病房裡。
那個和他長得八分相似的孩子,是他的兒子,他怎麼不會心疼,只是每次見到他,他就會想到若珂肚子裡那個被撞流產了的孩子。
他無法直面這個事實,更多的是無法直面自己。
他一直被認為在A市商界一手遮天,外面都說沒有他展勒言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卻連自己最愛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他算什麼一手遮天,算什麼無所不能?
“等他好起來,我會把他接回去。”展勒言終於說道,“你回去和爸媽說一下。”
囡囡因為失去過一個孩子,自己永遠無法再懷孕,加上她的名字和暖暖的乳名很像,所以對暖暖格外好。
展勒言推進進去,囡囡立即放下手中的棉棒喝水杯,站了起來。
“去休息吧,我守著。”
“沒關係的展總,我來招呼暖暖就好了。”囡囡表示自己不用去休息。
小齊卻扔給囡囡一個眼神,示意她離開這裡。
“我們就在門口的長椅上休息,有事兒你叫我。”小齊對展勒言說。
“嗯。”展勒言點頭。
每隔半個小時,展勒言為暖暖物理降溫一次,測量體溫一次,他想著如果若珂在,會怎麼樣照顧兒子,於是自己也就按照若珂的樣子,幫暖暖降溫。
時間一點一滴在流逝,夜深了,展勒言有些疲憊的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
終於退燒了。
體溫計顯示三十七度五,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已經屬於低燒了。
正好吊瓶裡的液體光了,展勒言按下呼叫器,護士睡眼惺忪走進來,看了看體溫計,長舒一口氣。
“這孩子,總算是退燒了,我可以安心去睡覺了,家長,現在開始可以給孩子喂水了,還要注意腳上的傷口,不要碰到。”
“知道了。”展勒言破天荒回答了護士的話。
護士看了展勒言一眼,轉身離開了。
展勒言將暖暖蓋著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怕他因為退燒而不再那麼冷。
沒一會兒,暖暖緩緩張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