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君上,臣受君上之命前往華國北境一探北平侯叛亂一事,結果臣經過日夜探查得到訊息——是三殿下派人暗中聯絡了北平侯,希望北平侯能在北境製造混亂局面,使得君上您在宮中分心不安,繼而三殿下會向您決意親自出面前往北境解決叛亂之事。臣已從被三殿下買通前往北境的人手中得到了三殿下的令牌,而北平侯府裡知曉此事的小廝也是在經過臣的一番追問之下告訴了臣真相。”竹良話畢,隨即呈上了口中所說的令牌。
慕容齊從竹良手中接過令牌,只是看了一眼,便將令牌摔倒了慕容逸的跟前。在重重的一聲敲砸聲之後,慕容齊寒聲開口道:“你說你是清白的,你說太子不是你害的,你說你不想要傷害孤,那你倒是告訴孤——這到底是誰的東西?”
慕容逸顫顫巍巍地撿起令牌,面色已如死灰,“這……這確實是兒臣的令牌,只是這令牌前一陣……前一陣就不見了啊!兒臣也不知道什麼北境之事,也不認識什麼北平侯,這不是兒臣做的!”
只不過,此刻的慕容齊怕是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他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盡。
一位君王,心中本就有疑,而此刻這個疑被無限地放大,直接血淋淋地擺在他的眼前,他又豈能收手罷休。
文武百官在下,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著他,而重重的現實都已然出現,他不可能再當著所有人的面繼續猶豫下去了。
慕容齊的眼底幽寂,充斥著令人恐懼的威壓與寒意,“來人,傳孤的旨意,三皇子慕容逸謀害太子、勾結朝廷忠臣、意圖謀反,今革去皇子之位,貶為庶人,壓入大牢,擇日發落!”
“父王,父王饒命啊!父王,兒臣真的並無謀逆之心啊!”慕容逸被人扣了下去,他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無法聽見,而慕容齊的臉色也是沉得怖人。
一個太子出殯的日子竟然使得另外一位皇子被打入打牢,這恐怕也是在場的除玉染他們以外的人絕對沒有想到的。
而且,就三皇子慕容逸所犯的這些罪責來看,恐怕是無力迴天,性命不保。
在太子出殯結束之後,容襲先回了雲華殿,而玉染和竹良先去議事殿見了慕容齊。
在玉染和竹良去玩議事殿,將事情通報結束之後,才腳步緩慢地離開。
許是今日事情發生太多,竟是一路無人,而剛好竹良也有幾句話相同玉染說一說。
“在你讓我前往北境之前,是不是便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又或許——我查到的這個結果,得到的這枚令牌原本便出自你與慕容襲的手筆?”竹良顯然已經將一切都明白了。
在他去了華國北境之後,便是探查訊息出奇得順利,就彷彿從一開始就有人在牽引著他去找到“真相”。在這個時候,就算是他再怎麼不濟,也該懂了——那北平侯根本就和慕容襲他們是串通一氣的,一切已是既定,他其實根本無需操心任何事。
玉染聞言,腳步停了下來。她的目光掃過身側迴廊下的池塘,接著微微一笑說道:“這一場局別就是設給慕容麟和慕容逸的,是與不是還重要嗎?”
“一環扣一環,一步接一步,你與慕容襲兩人果真是厲害。算準人心,不留餘地。”竹良雙手撐在迴廊的欄杆上,他有些感嘆地繼續開口道:“經過這次下來,慕容逸的性命是不保了。再接下去,如今宮中所剩的幾位皇子裡,瘋傻的二皇子和年幼的六皇子先不說,真正可以在朝堂上出力掌權的就只剩下慕容襲和慕容安瀾了。慕容安瀾原本就是一心幫襯於慕容襲的,這樣一來,宮中的皇子裡竟然只有慕容襲一人是可以有能力承擔責任的。你讓華君如何選,還怎麼選啊?”竹良說到此處,不禁連連搖頭。
“華君將容襲禁錮於雲華殿,就是想讓容襲對外界失去一切掌控,一無所有。而現如今,華君已然別無選擇。他就算有心扶持年幼的六皇子,也要顧及到眾位大臣的想法啊。而我,還有你——首先便是不會同意的兩個人。”玉染側過頭看向竹良,她的笑意淺淡,如煙雲般縹緲,似有似無,卻給人以無盡美好。只是此刻她的眼底卻是幽深不見底,如同黑洞一般,吸納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