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禾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他能想到的事情,省城的警察一樣也能想到。根據鄭中市警方披露的訊息,他們已經前前後後對商場工作人員進行了四次問話調查,可依然一無所獲。針對某些平素生活習慣不太檢點的工作人員,甚至動用了測謊儀,結果卻始終不盡如人意。
柳南禾悶頭沉默了好大一會,才扭頭問朱劍鋒:“第一起案子,回頭我們再詳細看看卷宗和省城同事的調查記錄吧。第二起和第三起案子,案發地點在哪裡,情形怎樣,為何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併案處理?”
朱劍鋒嚴肅的說:“簡單情形我跟你說一下吧,更詳細點的,到了市局那邊你自己去檢視。第二起案子,發生在新中區古城鄉蓮花山村。蓮花山是鄭中市海拔最高的山脈,市區這邊溫度還很高的時候,那邊就有可能降雪了。10月7日早上,有一位老人上山採山貨,發現有人在山路上堆了一個雪人。由於雪下的不大,積雪不多,那雪人只堆了薄薄一層。老人走近一看,發現雪人中還藏著一個人。古城鄉派出所接到報警後,發現死者名叫趙翠蘭,現年59歲,是蓮花山村本地人。她的女兒,就是三年前被害的林雨蓉。”
“第三個死者是誰?”柳南禾直接問道。憑著直覺,他覺得第三個被害人依然跟林雨蓉有關係。
然而朱劍鋒的回答卻讓柳南禾始料未及,因為這個死者跟林雨蓉沒有關係,而是跟她的老公有關係。“第三個死者名叫施婉瑩,是施毅牧的親姐姐。”朱劍鋒靜靜的回答道。
三個死者,全部跟施毅牧有關係,這足以證明兇手跟施家有仇。否則的話,為什麼專盯著跟施家有關的人來犯案呢?而且兇手為何要把死者弄成雪人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內在的暗示,證明他的報復跟雪人有關?
柳南禾心中頓時疑雲密佈,可是沒見到施毅牧之前,肚子裡的疑問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全部埋在心底。朱劍鋒似乎看穿了柳南禾的心情,苦笑著說道:“別抱太大希望。由於三年前的案子,施毅牧很牴觸警方,問什麼都推說不知道,說什麼只相信自己,他要親手抓到兇手,將他碎屍萬段。”
柳南禾心念一動,表情冷峻的說:“如此說來,他一定有什麼線索了。”
朱劍鋒點頭道:“不錯,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他是多個受害人的親屬,他不願意跟警方合作,我們也沒有辦法。鄭中市局那邊安排古城鄉派出所派了兩個警員暫時留宿蓮花山村,一邊跟村民打聽施家跟誰有什麼恩怨,一邊保護他們父子兩個。”
柳南禾皺起了眉頭:“留宿蓮花山村?施毅牧和他岳父岳母都在同一個村子嗎?”
朱劍鋒道:“雖然村名是同一個,但那是山村,村民們彼此之間住的並不算近。施家住在山背後,而他的岳父岳母家住在山腳下,稍微走幾分鐘便是通往城裡的大路。”
柳南禾道:“除了那三個被害人,施家還有什麼直接親屬?”
朱劍鋒道:“施毅牧的岳父已經被他小舅子接到新中區城裡住了。喪事上個月已經辦完,聽說以後不回山裡去了。警方也找他們問過話,沒什麼線索。”
柳南禾沒有再說話,一路上直到省城鄭中市,他都在閉目養神。雖然沒有明確的線索,但他心裡知道,破案的關鍵還在施毅牧身上。按照常理來說,妻子被害,他應該更在乎自己的兒子。賣掉房子另去他處還情有可原,然而帶著即將讀書入學的孩子跑回深山居住,這未免太不合乎常理。
他之所以這麼做,要麼是懷疑兇手就在蓮花山村,要麼是為了避免兒子受害。但不管是什麼理由,他一定有很重要的線索瞞著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