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強在木柴後面找了一圈,提著一把木漿出來了。柳南禾伸手接過,仔細檢查一番,又盯著把手處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遞給了秦一燕。秦一燕仔細看了看,放在鼻子附近聞了一下,慢慢的說:“雖然簡單沖洗過,可是還有一點味道,如果我沒猜錯,是血。”
柳南禾嘆了口氣,道:“先拘捕施老伯吧。有什麼疑問,等他老實交代了再去查。”
方雅雅默然無語,情緒低落的回到了正堂。她無法想象一個如此和善如此老實的老人,竟然真是連環命案的真兇。柳南禾回到正堂,再來到施老伯的房間門口看了看。雖然家徒四壁,可他的房門依然用一把銅鎖鎖著。柳南禾用力推開一條門縫,往裡頭看了一眼,只見黑黝黝的牆壁上似乎掛著什麼。
“強子,手電筒給我用一下。”柳南禾道。
柳強應了一聲,將手電筒遞了過去。柳南禾用燈光照亮牆壁,繼續用一隻眼睛往裡瞅。這回他看清了,牆上掛的是一個碩大的“囍”字。
柳南禾退了回來,怔怔的道:“十多年前的被害人,就是施老伯的……妻子。”
每個人都跟著看了一遍,那個“囍”字已經爛了邊角,再結合牆壁的顏色,很顯然是十多年前的東西。秦一燕突然瞪著眼睛說:“如果那個女人是施老伯的妻子,而施老伯現在又對施毅牧的親人下手,難道說當年的‘雪屍案’,是施毅牧一手策劃的?”
柳南禾面色一凝,道:“施毅牧住在什麼地方?”
秦一燕道:“離這邊只有一百多米,走吧,一起過去。”
幾人拿好手電筒,遲偉又順手提了一根木棍,踏著冰冷的積雪走向施毅牧的房子。白天的時候沒有察覺,現在夜裡來到施毅牧的家門外,幾人都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跟城市裡的小區住房差距很大,但就這個山村而言,施毅牧的家修建的卻異常堂皇。施老伯那邊用的還是四十瓦的老燈泡,他這邊連門口都裝上了潔白的熒光燈。兩座石獅子佇立門口,在夜裡看上去陰森森的。不過湊近了才發現,石頭也有了細微的裂痕,看來這石獅子起碼也有個十多年了。
柳南禾從門縫裡看了看,見臥室裡還亮著燈,便大聲拍了拍門。臥室那邊沒有任何聲響,待柳南禾第二次拍門的時候,傳來了施毅牧怒吼的聲音:“拍什麼拍,老不死的,有啥事不能等到明天說?”
秦一燕和方雅雅相對無語,聽說施毅牧以前是在教育部門任職的,難道就這樣的素質麼?柳南禾毫不含糊的說道:“省城警察,趕緊開門。”
施毅牧怒道:“我管你警察不警察,大晚上的,別人不用休息麼?”
柳南禾冷冷的道:“給你三分鐘時間。再不開門,我們就採取強制措施了。”
施毅牧又來了他那句經典名言:“你們就對付我們老百姓有本事,真有能耐,把兇手抓出來啊。”
柳南禾沒有理他,在很多線索都不明確之前,他無法將之十多年前的命案歸咎於施毅牧身上。施毅牧嘴上不客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起來開了門。五歲的施安寧還沒有睡,也牽著施毅牧的手走了出來。看見秦一燕和方雅雅,施安寧眼睛一亮,猛地甩開施毅牧的手掌,又抱著方雅雅的腿叫起了“媽媽。”
方雅雅溫柔的笑了笑,雙手撫著施安寧的小臉問:“小寧寶,你冷不冷啊?”
施安寧奶聲奶氣的說:“不冷,爸爸給我穿了厚衣服。”
柳南禾掃了施毅牧父子倆一眼,他們兩人都穿著闆闆正正的服侍,根本不像打算休息的樣子。在這麼冷的雪夜,又是閉塞的小山村,穿著這樣的衣服,莫非施毅牧早就猜到了他們會登門拜訪?
施毅牧關上院門,不耐煩的道:“有啥事,趕緊說。”
遲偉冷笑道:“你裝的還挺像,要不是發現了關鍵的證據,你以為我們會這麼晚來找你?”
施毅牧針鋒相對的回懟道:“少跟我來這套,整的跟我是殺人兇手似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再在我家裡信口雌黃,小心我打電話給督察處投訴你們。”
柳南禾面無表情的道:“施先生,不打算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施毅牧哼了一聲,但還是彎腰拉著施安寧的小手向客廳走去。施安寧向後退縮著,不願意鬆開方雅雅的手。施毅牧扭頭瞪了方雅雅一眼,冷冷的說道:“別以為討我兒子的好,你們就能改變我對你們的看法。只要一天不抓住殺害我家人的兇手,你們永遠都是一幫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