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沒有動,她試探地又叫了兩聲,仍然沒等來反應,頓時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捧起他的臉,見他雙眸安靜闔著,撥出的氣息都帶著一股灼熱,沈棠寧頓時一慌:“池宴!”
拜託了兩個人幫忙,她才將池宴帶回了府,一回到府裡她就叫人去請大夫。
沈棠寧心裡有點慌,唇緊緊抿著,神情顯得有些冷然。
她曾在書裡瞧見過,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這話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歷史上的好幾場疫症爆發的原因,都是因為災難過後,人和動物的屍體沒有得到及時處理,水源被汙染,從而爆發大規模的瘟疫,死傷不計其數。
上一世洪災之後,也有部分地區出現了疫症病例,但因及時採取措施,並沒有大規模擴散,燕京也並沒有被殃及。
這一世雖然有所準備,情況並不如之前那樣慘烈,人員傷亡也儘量降至最低,可誰又能保證萬無一失呢?
沈棠寧一顆心跳得厲害,念及池宴那副高熱不退的模樣,恰好符合瘟疫特徵,面色也不由白了下去。
“阿宴他怎麼樣了?”池母得到訊息匆匆趕來,就瞧見她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不由得一驚,“棠寧,你的手怎麼這樣涼?”
她這個兒媳,大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池母心頭頓時一沉,面露悲愴:“是不是阿宴他……”
“娘,夫君他沒事,也不會有事。”沈棠寧用力抿了下唇,語氣堅定。
池母心裡愈發沉重了,認定她這是在安慰自己,然而這時候她必須得當主心骨,勉強扯出一抹笑:“放心吧,這臭小子皮實著呢,哪用得著我們擔心?”
說是這麼說,她邁進門的動作卻有些急。
進了屋,兩人都沒說話,等待大夫來的期間氣氛異常沉默。
池母盯著池宴看了又看,怎麼看都覺得兒子像是受了寒,可若是普通風寒,棠寧怎麼會這副緊張的模樣?
把所有可能都想了個遍,池母兩腿直髮軟。
大夫姍姍來遲,還沒站定就被池母催促著進來:“大夫,您快給我兒子看看!”
她的聲音已經添上了幾分哽咽,心想要是兒子真有個什麼好歹,她要怎麼撐起這個家?
大夫瞧見床榻上的池宴,一頭霧水地上前把脈,他臉色繃著,並沒有透露出什麼情緒,卻已經足夠讓這正處於崩潰邊緣的二人浮想聯翩。
把完了脈,大夫站起身來,只見池母強忍悲痛扯了扯唇:“您說吧,我受得住!”
沈棠寧也緊緊盯著他,明明沒說話,眼神卻莫名凌厲。
大夫眼裡迷惑更甚,只如實道:“池大人只是染了風寒,又太過勞累才會暈倒,吃幾副藥不出三日便可痊癒。”
池母醞釀了半天的情緒一滯,卡了卡殼:“……啊?”
她呆愣愣地看了眼沈棠寧,見她也怔了怔,很快面色如常向大夫道謝。
池母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棠寧這是有多緊張她夫君?不過是個風寒,也如此嚴陣以待,害得不明真相的她也跟著提心吊膽!
她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這是真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