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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快點兒離開飯館,楚天齊要了一碗米飯,就著菜快速吃完了,還有一壺酒,乾脆也不喝了。他站起身,走向服務檯。
“結帳。”楚天齊向女孩說道。
女孩的臉緊繃著,從旁邊拿過筆和紙,用手指著紙上的一處地方,語氣不善的說道:“簽字確認。”
楚天齊一看女孩的樣子,也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虧理似的,可又不能說什麼。於是,大致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刷刷刷”幾下,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楚天齊。
女孩忽然狡黠的一笑,把結帳單拿起來。楚天齊此時赫然發現,自己的字並沒有簽在帳單上,而是簽在了下面墊著的一個本上。女孩快速收起本子,放到服務檯抽屜裡,衝著楚天齊一揚嘴角,那意思像是在說“怎麼樣?還是得給我籤吧。”
剛才只顧得想著儘快離開這裡,沒想到著了小姑娘的道。轉而一想也釋然了,人家在“追星”嘛!自己總不能再跟一個小姑娘搶本子吧。不過,他還是說道:“不厚道。”
此時的女孩已經是滿臉笑意,不急不緩的說:“兵法有云,不能強攻,只能智取。”
楚天齊沒有再與女孩計較,直接掏出五十元錢放在服務檯上。
女孩抓起五十元錢,快速塞給楚天齊:“不能收你的錢,你是英雄。”
這是什麼邏輯?楚天齊當然不能不給錢,雙方推扯起來。最後楚天齊把錢塞到女孩手上,迅速出了飯館。
手中拿著五十元鈔票,看著迅速離去的偉岸身影,女孩兒痴痴的道:“英雄,這才是英雄。”
她好半晌才緩過來,手中拿著鈔票,向門口跑去。邊跑邊喊:“英雄,找你錢……”可門外哪還有“英雄”的影子。她心中暗暗道:英雄,我一定要找到你,我就不信了,在沃原市還有我陸嬌嬌找不到的人。
……
楚天齊略有些“狼狽”的逃出了“砂鍋居”,只到確認後面沒人跟著,才放緩了腳步。
想想也挺有意思,這個女孩還真“狡猾”,竟然智取了自己的簽名。簽名也沒什麼,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大書法家,即使大書法家也願意讓墨寶流傳與世的。就是可惜了,一頓飯花了兩頓的錢。自己現在一個月才將近四百元的工資,多花的二十多元夠自己一週的煙錢了。
大概是喝了二兩酒的緣故,儘管伴著冷風的雪花不時拍打在臉上、手上,可楚天齊卻感覺不到冷。
楚天齊沿著路邊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街旁的門店都籠罩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中。現在,已經走到了服裝一條街,他記得就在那家名叫“青春”的運動服裝店,兩人買了一套情侶衫,他選的是白底綠道的T恤,他給她選的是白底粉道的T恤。店鋪還在,透過玻璃,依晰看到裡面的佈局幾乎沒變,可光臨的人已經變了。
雖然已經是冬夜了,可這條街因為是沃原市比較繁華的商業街,門店與路邊便道上仍不時有行人來往穿梭著。積雪沒有影響人們出行的步伐,反而在燈光與歐式建築的映襯下,更增加了一些情調。
看著路邊曾經熟悉的景物,忽然感覺陌生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覺得心裡有一絲淡淡的愁緒在漫延。
一組閃亮的霓虹字進入眼簾:千里來相會。這是一間咖啡廳的名字,是沃原市數一數二的咖啡廳。楚天齊就到過這裡兩次,一次是他偶爾路過,他無意間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從裡面出來,上了奧迪車。後來,她主動和他說起了那間咖啡廳,她說她喜歡那裡優雅的環境,也向往那樣的氛圍。儘管他當時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沒有問起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出入那裡的事,他心裡在想當時他們只是正常往來,因為並沒見到兩人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
還有一次,就是在兩年前的農曆七月初七,他在這裡等著她。那天的情景,他現在還歷歷在目。為了向他表白,他選了傳說中“鵲橋相會”的日子,選了這家既高雅又浪漫的咖啡廳,尤其是提前一週就定下了被賦予美好寓意的包間:情定今朝。
然而,再美好的願望,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也只不過是肥皂泡罷了。那天,在苦苦的等待中,她終於來了,她送給了他幾個字:我倆不合適,分手吧。
她說的多麼輕鬆,可他的心幾乎要碎了,等他跌跌撞撞追出去的時候,看到是隻是絕情的眼神和坐上奧迪車的背影。
看著眼前的情景,想著過往的種種,他不禁雙眼有些模糊。
努力抹了把臉,向前走去。前面已經是大青河了,此時的河水已經結冰。大橋上漢白玉欄杆旁,不時有成雙結對的男女在竊竊私語,或悠閒漫步。雪白的欄杆,暖黃色的路燈光,雪白的積雪,天空中揚撥灑灑的雪片,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切,可現在卻覺得無比的陌生和疏遠。
此時,欄杆旁便道上,一個女孩正把手中的積雪“悄悄的”放在男孩的衣領中,男孩“發現”了女孩的“陰謀”,於是採取了猛烈的反擊。霎時間,男、女“扭打”在一起,不時傳出“叫你再壞,叫你再壞”、“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的聲音,漸漸的沒有了任何聲音,只看到了緊緊挨在一起的兩個人影。
看著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自己劇本的翻版,可早已經物是人非了。劇中原版的那個“她”在哪裡?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