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王文祥插上了話:“你上綱上線,隨便給老同志扣帽子。自己吹噓不說,還美其名曰說什麼可持續發展,我看就是你在兜售你的歪理,這個會我不參加了,你的所謂旅遊發展規劃也別找我了。”說著,王文祥站了起來。
“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別後悔,如果現在反悔的話,還來的及。”夏雪的語氣依舊很平靜。
王文祥一拍胸脯:“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是一個受黨教育了二十多年的老同志,豈能向歪風邪氣低頭。”
夏雪輕嘆了一聲:“唉,老王,你真是固執呀,就不再考慮考慮?”
“有什麼好考慮的?我意已決。”王文祥說著,邁動了步子。
“小陳,把王副局長的話一字不落的記在會議記錄上。”夏雪說完,又嘆了一口氣,“唉,政府黨組會剛剛研究透過,決定成立“玉赤縣振興旅遊產業委員會”,由縣長擔任委員會主任,我擔任常務副主任。縣財政會專門列出財務資金,供委員會支配。本來準備安排你做委員會辦公室主任,看來只能考慮其他人了。”
已經準備拉開屋門的王文祥,心中不免“格登”一下,他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一個能夠花錢的機會沒了。儘管他恨的牙根癢癢,但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咽,自己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出厥詞,又怎能厚著臉皮要求留下呢?再說了,即使自己服軟,對方也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的。他心一橫,猛的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屋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就連夏雪也沒有說話,而是面帶微笑的迎接大家投來的目光。
……
看著王文祥落寞的身影,楚天齊沒有一絲同情,他感覺這個人是咎由自取。
本來局長在講話時,你王文祥就不應該插話。人家夏雪是縣長助理兼旅遊局長,級別是副處。無論級別還是職務都比你王文祥高好多,而且夏雪剛才的講話也沒有任何涉及你王文祥的內容,你這不是以下犯上,故意找茬嗎?
王文祥稱呼夏雪“小夏局長”,還自詡局長請他講話,一副倚老賣老架勢,說出的話更是直接唱反調。怪不得夏雪設套讓他鑽,他這就是作死。
看來和三任局長都和不來,王文祥有很大的責任。這個王副局長分明就是一根“攪屎棍”,不攪出臭味,不把自己弄一身髒,就渾身不舒服。
……
夏雪輕咳了一聲,說道:“小陳,把門關上吧,王副局長出去這一會兒,屋裡空氣清新多了。”
夏雪的話明著是說王副局長出去後,開門放出了屋裡好多的煙。實際上,在諷刺王文祥就是骯髒之源。
小陳把門關上,會議繼續進行,依然是夏雪講話。她講了十多分鐘後,才停了下來。個別人象徵性做了發言後,夏雪開始做總結髮言。
“同志們,這份旅遊規劃,還不是最終定稿,還需要徵求各方面建議、意見。在這裡,拜託大家把自己的真知灼見貢獻出來,一起為玉赤縣旅遊產業蓬勃發展而努力奮鬥。散會。謝謝大家!”夏雪說著,還站起來向大家鞠了一躬。
眾人也忙站起來,點頭、彎腰,算是對夏雪的還禮。別管夏雪的鞠躬是真心也好,是應付也罷,以人家現有的職位和級別,能做出這樣的姿態,就值得肯定。
……
楚天齊也隨著人流向外走去,身後傳來夏雪的聲音:“楚鄉長,請留步。”
聽到女局長的話,楚天齊先是一楞,繼而明白了:這是要找自己算帳,算遲到的帳。他停下來,返身走了回來。
屋子裡只剩下了夏雪和楚天齊,夏雪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楚天齊坐在主位右手第一個位置,她自己也沒有坐到主位,而是坐到了主位左手第一個位置。
兩人坐下來後,沒有立即說話。夏雪閃著美目打量楚天齊,楚天齊也在觀察著她。夏雪留著幹練的齊耳短髮,眼睛大大的,整個五官看上去比較協調。她說不上多漂亮,但絕對不醜,而且很有氣質。年紀大約二十八、九歲左右的樣子。
“楚鄉長,這麼盯著異性看,是不是有些不禮貌呀?”夏雪忽然說道。
楚天齊臉上微微一紅,說道:“你是責怪我不懂日常的基本禮儀嗎?”
他這是隨口一說,但說出去就後悔了。雖然對方不分管自己,可畢竟對方是副處,自己只是副科,這麼說話就顯得很沒禮貌。
“你是拿我說王文祥的話,回敬我嗎?”夏雪似笑非笑的道,“開會故意遲到,說話又是這樣自以為是,你還真和那個老常務有的一拼。”
看不出對方情緒好壞,但聽對方的話,顯然是挑自己說話的理了。
遲到本就不對,現在又言語冒犯對方,於是楚天齊真誠的說道:“夏局長,今天我遲到不是故意的,但我要向你道歉,為我的遲到,也為我的言語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