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力一笑:“黃書記,至於我們為什麼回來,不需要細說,你肯定能明白。過不下去了唄!這不,來找你了嗎?”說完,他不再說話,而是充滿玩味的看著黃敬祖。
黃敬祖不由得把被子往緊裹了裹,驚恐的問道:“你們什麼意思?不走了?”
“走不走……要看情況了,總不能餓著肚子到處跑吧?就是出去要飯,也不方便呀。我們不方便,你也不方便,誰不知道胡三是你小舅子呀?”王曉力不緊不慢的說著,但他的話裡充滿著濃濃的威脅味道。
黃敬祖聽出來了,這是要敲竹槓呀。他的大腦快速運轉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是不是手頭緊了?我包裡有一個月的工資,你們先拿去應應急。”
“你他媽打發叫花子呢?”胡三插話道。
王曉力擺手示意胡三不要說話,胡三“哼”了一聲,就閉了嘴。
“黃書記,就不能多拿點嗎?”王曉力試探著問道。
一看王曉力這個樣,黃敬祖立馬覺得有了底氣,清了清嗓子,道:“最多一千,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是我一分一分攢起來的。”
王曉力懷疑的問道:“真沒有了?”
“沒有了。”黃敬祖氣粗的說道。
“那也行,我們先拿著。不過就這仨瓜倆棗,我們也走不遠,更租不起房子。我們只能在縣城隨便轉轉,晚上回這兒來休息。”王曉力看似理解的說道,“黃書記,你看行嗎?”
黃敬祖沒有立刻回答,想了一會兒,說道:“也只能先這樣了。”
“那怎麼行?這夠幹什麼?”胡三急著插話道。
王曉力截住胡三的話頭,說道:“三哥,黃書記有困難,我們要體諒。人家是掙工資的,工資是按月發,你以為一下子發好幾年呀?下個月不照樣發嗎?我們反正就在這兒住著,黃書記也能找到我們,給我們送資助。你是不是怕他工作忙給忘了,又怕他把鎖換了?這有什麼,青牛峪鄉又不是找不到,我們可以自己去拿呀。就是黃書記不在鄉里也沒關係,就憑你是他親小舅子,我又是他編外小舅子這種關係,誰不也得看他面子借給個千二八百的。”
聽著王曉力的話,黃敬祖心驚不已,這個傢伙把自己想到的後路全給截斷了。這兩個傢伙一旦去到鄉里,什麼都不消說,就會有人拿這事做文章的。何況他們的嘴再沒個把門的,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說自己和王曉英的關係倒沒什麼,反正在鄉里也不是什麼秘密。但要是把胡三和自己的關係公之於眾的話,那可就麻煩了,他們收保護費的事肯定會被再次揪出,那自己要說提前不知道,恐怕鬼都不信。如果真那樣的話,鄉書記是百分之百保不住,更不要說以後的事了,說不準還會引出其它的事呢?那自己就不只是丟官去職那麼簡單了。
黃敬祖轉念一想:他們會這麼做嗎?這對他們也沒好處呀!
另一個聲音在黃敬祖心中響起: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沒有。你可不能冒這個險呀,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那兩個無賴就是進去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反正也是幾進宮了。而自己就不一樣了,從人上人變成階下囚的味道,即使不償,也知道難以下嚥。
此時,他深切體會到了受制於人的滋味。
……
就在黃敬祖備受煎熬的時候,百公里以外的楚天齊也難以入睡。儘管身上很累,儘管已經很晚了,但楚天齊的頭腦卻異常清醒。
現在馬上就到春節了,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考慮過年的事情,並準備一些年貨的時候,可楚天齊沒有這個時間。更重要的是沒有心情考慮,他總感覺有點太平靜了,平靜的心裡不踏實。
現在關於黃敬祖要任副縣長的訊息,在玉赤縣傳的鋪天蓋地,好多人已經為空下來的位置在奔忙了。而做為新聞的主角——黃敬祖卻表現的異常低調:待人和氣、做事穩重,沒有一點要上*位的張揚。尤其是出勤率更是異常的高,即使到縣裡開會或拜訪領導,也是能當晚回來的絕不等到第二天。
不光黃敬祖這樣,就連那個王曉英,自從培訓歸來,也像變了一個人。她言行舉止低調、樸實,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但楚天齊卻感覺到,他們二人應有的這種正常表現,反而透著極大的不正常。那就說明一個問題:他們是為了一個目標才這麼做的。
那麼,他們的目標是什麼?是黃敬祖上*位副縣長嗎?還是有其它什麼目的?或是他們要麻痺自己,對自己實施攻擊?他們又會用什麼手段攻擊自己呢?自己該怎麼做?自己又能做什麼?
楚天齊感到無所適從,似乎有一種受制於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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