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幾聲,接通了,周子凱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楚,你怎麼有時間打電話了?”
“想老大哥了唄,你現在忙嗎?”楚天齊對著手機說。
周子凱說話很乾脆:“不忙,正準備下班呢。你肯定有事,說吧,不用跟我繞彎子。”
楚天齊看著周仝,擠眉弄眼的對著手機說:“老哥,不是我的事,是咱那侄女有事,她讓我找你,你明白嗎?”然後,把手機緊緊的貼在耳朵上。
“咱侄女?你是說周仝。”周子凱說到這裡,笑著道,“是不是她在你身邊呀?”
楚天齊“嗯”了一聲,說:“是的”,然後又說,“她說她想當刑警,可是你不同意,她就想讓我和你說說。她還說,這些年她的這個刑警夢一直都在,為此,她的體能與格鬥訓練一直都沒有間斷,而且現在她的老公也同意了。”
“她還說什麼了?沒說我為什麼不不同意嗎?”周子凱追問道。
楚天齊如實回答:“沒說。她就說了這些,上週五和我說的,今天又催我給你打電話。我和她說,我只負責和周局反映一下,周局同意不同意,我就管不了了。”
手機裡靜了足有十多秒鐘,才傳來周子凱的聲音:“小楚,我不同意她當刑警,是有原因的。哎,你不是外人,我就和你說說吧。周仝的爸爸,也就是我大哥,他是一名基層老刑警,一直在縣刑警隊工作,我就是他帶出來的。
他沒當過官,也當不了官,就是蒼河縣一名普通刑警,但他帶出的弟兄好多都成了各自單位的骨幹,有一位還當省廳副廳長了。我大哥比我大了十多歲,是縣局最老的刑警,他的業務在縣局是最棒,就是在市局也是數一數二的。他獲得過二等功兩次,三等功六次,也是我市唯一被公安部評為‘優秀基層刑警’的人。
後來,大哥的兒子也當了刑警,就是周仝的哥哥,叫周宇。周宇也很優秀,只比我有了八歲,小夥子從最基層幹起,在三十二歲那年就做了何陽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我那時也才是定野市局的一名科長。三十二歲就做到縣局常務的非常少,反正在何陽這個縣級市局常務副局長位置上,周宇是年齡最小的一位。小夥子完全是靠能力一步步幹上來的,大哥在蒼河當普通刑警,我在定野當小科長,對這個位置幫不上任何忙。況且以大哥的性格,他也不會給兒子的仕途走任何後門。”說到這裡,周子凱停了下來。
從周子凱的描述中,楚天齊聽出來了,周仝的爸爸非常優秀,周子凱也以自己的哥哥為驕傲。他的侄子,也就是周仝的哥哥,同樣優秀。不用說,周子凱肯定也很優秀,只不過是他自己沒有說而已。
過了一會兒,周子凱長噓了一口氣,才又語氣沉重的說道:“就在周宇當上何陽市常務副局長的當年,何陽發生了一起越獄犯劫持人質的事件,等他趕到現場時,經過做工作,用他自己換下了人質。也合該有事,就在一切都按照預定計劃順利推進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附近的山上在炸石頭。越獄犯在神情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誤認為有人開槍了,立刻按下了手中定時炸彈的遙控器,並叫囂著‘就讓這麼多人一起陪葬吧’,而越獄犯的身上就綁著自制炸藥。
剛才周宇在換下人質的時候,就被越獄犯一隻手勒著脖子。此時,他聽到越獄犯的叫囂後,對著對面的戰友和群眾喊了聲‘快躲開,要爆炸了’,迅速來了個“倒踢金冠”,掙脫越獄犯的胳膊。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他沒有逃跑,而是猛然扛起越獄犯,向身後的懸崖跑去。在人們的周局,快跑”的呼喊聲中,周宇扛著越獄犯,一同跳下了懸崖,緊接著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據現場的警察說,當時他如果逃跑的話,是完全有機會的,他可能是怕越獄犯撲向眾人吧,所以他選擇了那樣一個極端的方式。事後,在山澗下,只發現了一個殘破的警用皮帶扣,其它的什麼都沒有留下。”說到這裡,周子凱的聲音再次停了下來。
楚天齊已經感受到對方話音在顫抖了,他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周仝,見她兩眼也是紅紅的。雖然楚天齊把手機緊貼著耳朵,但估計周仝也想到叔叔講什麼了。
周子凱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周宇犧牲後的第二年,我大哥也在辦案過程中*出車禍了,是在一條山路上,被兩輛無牌照翻斗車前後夾擊的。當人們趕到現場時,我大哥駕駛的“普桑”車早已經被擠的面目全非,而大哥的整個身體斷了好幾截,連**都出來了。”此時,周子凱再也忍不住了,發出了悲愴的哭聲。
楚天齊被震撼了,這真是滿門忠烈啊。他再次向周仝看去,周仝的臉頰上已經掛上了兩條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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