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零點的時候,楚天齊返回了賓館。賓館就在市發展計劃委附近,方便明天去取《工可研報告》的批覆檔案。
兩人在分手的時候,沒有說什麼甜言密語,而是談了好多朋友之間的話題。楚天齊和孟玉玲都意識到了要面對現實,現實就是兩人只能做朋友了。孟玉玲的情緒好了很多,尤其是當她確認楚天齊沒有恨她的時候,她更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只是她內心的愧疚更深,她後悔自己走錯了路,真是應了那句話:一步錯,步步錯。
回到賓館的時候,楚天齊頓時感到飢腸轆轆。他從前臺買了兩個桶面,一包榨菜,兩根小火腿。回到客房,用開水沖泡後,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
白半袖已經被孟玉玲的鼻涕、眼淚弄髒了,於是先把半袖洗淨,晾在了衣架上。在衛生間衝了一澡後,楚天齊躺到床*上。儘管已經過了零點,但大腦仍然沒有疲倦,他靠在床頭,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
今天能和孟玉玲再次相遇,並深談四個多小時,楚天齊內心的一個心結也隨之開啟。他一直認為孟玉玲轉投他人懷抱,就是典型的嫌貧愛富、愛慕虛榮。透過今天的談話與接觸,他覺得她並不是那樣的薄情寡意,她當初做出那樣的選擇,肯定是有不得以的苦衷,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他能感受的到。
孟玉玲能守著咖啡廳門口三天,就為尋找那枚戒指,而且現在還一直儲存著,說明她很珍視這段感情,只是因為造化弄人,才讓自己和她勞燕分飛。楚天齊相信她說的這個事,因為她現在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向他撒謊,他們現在只是朋友,充其量是比普通朋友能說一些更深層次的話而已。
看孟玉玲現在的狀態,並透過她的言行話語,可以知道她生活的不幸福,很不幸福。她的丈夫對她只有索取沒有奉獻,對她只有猜忌沒有尊重,對她只有粗暴沒有柔情,是個地地道道的混蛋,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想想自己當初棄教從政,就是為了有更好的發展,從而在她面前活出尊嚴,讓她看一看自己不是孬種。透過今天的會面,他的這種心思已經沒有了,但他要在仕途上有一番作為的心理反而更強烈了。因為他要讓那個張老闆,也就是孟玉玲現在的丈夫,在自己面前相形見絀。為自己,為孟玉玲,也為被他傷害的其他人,找回尊嚴。
楚天齊睡著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但他這一覺睡的很香。
……
第二天,快八點的時候,楚天齊才起床。洗漱完畢,沒有吃早點,就直接到了市發展計劃委,找到了投資管理科。科長孟玉玲沒有上班,她安排一個小夥子把批覆件交給了楚天齊。
沒有其他事情要辦,楚天齊給龔主任打了一個電話,就坐上了回玉赤縣班車。一路上,在班車的顛簸、搖晃下,他睡了一覺又一覺。中午時分,楚天齊到了玉赤縣汽車站。他正要給龔主任打電話,來接站的雷鵬看到了他。從雷鵬的口中得知,龔主任的父親突然發病,幸虧被及時送到了醫院,否則恐怕生命都要危險了。雷鵬告訴楚天齊,他姨夫很快就會趕到他們吃飯的飯館。
在等待龔主任的時候,兩人聊起了“狗二橫”、聊起了販毒集團,也聊起了“超哥”,當然也聊起了各自的工作。現在哥倆都負責著一大攤子事,平時沒事的時候,電話很少,即使打電話,說的也不多。今天正好借一起吃飯的機會,好好聊聊。
當飯菜剛剛上桌的時候,龔主任到了。才不到一天時間,龔主任的樣子有了很大變化,他的鬍子更加濃密,本來就不多的幾根頭髮顯得更是稀疏,大眼袋也垂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有十歲左右。
楚天齊詢問了龔主任父親的病情,並掏出二百元慰問金,給龔主任父親。龔主任自是一再推辭,在雷鵬的勸說下,他才收了起來。
接過楚天齊遞過來的批覆件,龔主任認真看了起來,他對每句話甚至每個字都看的非常仔細,只到他確認訊息準確無誤後,才把批覆件放進了身旁的手包中。
“小楚,你可真行。這麼快就拿上了。按說怎麼的也得兩個多月,現在可才二十來天,聽說新到的科長到任還不到一週,這也太神速了。你有什麼決竅嗎?”龔主任興奮的說道。
楚天齊自然不會說他和孟玉玲的一檔子事,他笑著道:“我也不清楚,今天去市發展計劃委的時候,就直接拿上批覆件了。”
“是嗎?誰給你的?新上任的孟科長可是很嚴謹的,我和她以前只見過一面,還從來沒有打過交道。”龔主任問道,“昨天你約到她了嗎?今天我聽朋友說,這個女科長可是幾乎從不接受這種邀請的。”
“沒有約到科長,她沒有接我的電話,今天在投資管理科也沒有見到她,只見到了她的一個男下屬。”楚天齊繼續編著瞎話。
“等等。”雷鵬接了話,“你們剛才說什麼孟科長,還是個女的,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是不是以前在發展計劃委做辦公室副主任?”
楚天齊沒有說話。
龔主任有些驚奇的說道:“雷鵬,你認識她?她以前就是市計劃委辦公室副主任。”
“哦,那就對了。”雷鵬看著楚天齊似笑非笑的道,“不是我認識她,而是有人和她熟,關係還不一般呢。”
楚天齊被雷鵬看的不自在,說道:“看我*幹什麼?”
“別裝了,我可是聽說,有一個人的前女友在市計劃委做辦公室副主任的,名字就叫孟玉玲。”雷鵬仍舊盯著楚天齊道。
龔主任看看雷鵬,又看了看楚天齊,他也笑了:“小楚,你真沒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