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人,沒有任何可以較量的本錢,楚天齊只能靠自己,只能自己想辦法。
經過分析,他覺得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要擺平柯興旺,柯興旺是這些問題的關鍵。無論柯興旺背後有沒有人指揮,但現在對自己的所有攻擊手段,都是柯興旺在指揮,所有的分支線頭都在柯興旺手裡抓著。只要是他停止手中的動作,其它動作自然就停下來了。至於李衛民會不會出手,楚天齊暫時也顧不得想了,只能是火燒眉毛顧眼前。
而要擺平柯興旺,楚天齊沒有任何砝碼。經過這一段時間冥思苦想,他也列出了好幾套方案,但經過推敲以後,大部分方案根本不成立,只有一個方案還有實施的可能性。但這個方案實屬下下策,不僅成功率低,而且手法也有點不光彩,甚至屬於損招,可他實在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所以,楚天齊很糾結,一直沒有實施這個方案,一直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以,絕不能使用”。
就在下午,審計局何副局長找楚天齊核實情況。一開始何副局長就是一副審問口吻,然後用所謂出租辦公樓的事擾亂楚天齊心智,緊跟著馬上丟擲那張大額住宿票。利用住宿票,何副局長給楚天齊下了兩個套,要麼承認和方宇關係不清不楚,要麼承認虛開**、套取現金,這就是一個兩頭堵的事情。
就在對方咄咄逼人的時候,市反貪局的人出現了,鬧了一出烏龍事件,審計核實的事也暫時停止了。此時,楚天齊才意識到,市反貪局的出現可能救了自己一次,否則可能縣裡的強制措施就該使上了。於是他認為已經到了萬不得以的時候,於是他決定實施這個下策方案。
楚天齊的方案很簡單,就是找上門去,和柯興旺攤牌,順便看機會找對方把柄一併抓上。他準備問對方要如何對自己,需要自己做什麼。如果對方的條件不太苛刻,並且也不讓自己出賣別人,那他可以選擇向對方低頭。
對於楚天齊來說,向別人低頭太難了,可是現在已經幾乎面臨生死關頭,他也只能先這樣了。他給自己的安慰是,反正我沒有出賣趙書記,沒有出賣他人,只是自己在受一些委屈了。
楚天齊假設,如果柯興旺不和自己談判,就是要把自己整死。那楚天齊就籍出另一個法寶,說出他和李衛民的關係,用李衛民牽制柯興旺。當然,楚天齊肯定不是要說自己和寧俊琦是戀人,更不會說李衛民是寧俊琦爸爸。他要說自己和李衛民在去省委黨校之前就認識,李衛民對自己一直很賞識,暗示得罪自己就是得罪市委書記。
自然,自己和李衛民的關係,是楚天齊杜撰的,是他情急之下想出的昏招,他自認柯興旺不會核實。
假如柯興旺信了自己這一套說辭,能對自己收手,那就更好,暫時算能躲過一劫。如果柯興旺鐵了心要對付自己,並不妥協的話,那楚天齊就準備用對方的把柄要挾。當然楚天齊現在手裡沒有柯興旺的把柄,那要看兩人面談的時候,能不能找到把柄了。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柯興旺向李衛民核實,核實自己和李衛民的關係。如果真那樣的話,自己肯定就完了,現在李衛民正想收拾自己呢。那不是正好送上門嗎,李衛民豈能錯過機會?退一萬步講,即使李衛民沒有落井下石,即使李衛民沒有戳穿自己謊言,那肯定也會給自己的人品打上紅叉,成為隨時收拾自己的藉口。
楚天齊知道,只要柯興旺向李衛民核實,無論李衛民揭穿與否,自己的方案就算徹底失敗了。等待自己的,就是柯興旺的無情打壓,或是李衛民的徹底清算。如果到那時的話,自己的前途是別想了,那麼家人的期望也就化為了泡影。
想想腳有殘疾的父親,想想身體不好的母親,再想想家人的殷殷期盼,楚天齊心情複雜無比。更何況,現在的父母可能還不是親生父母,但他們卻對自己有多年養育之恩。如果計劃失敗,自己又該如何報答二老的養育?
可是,如果不實施計劃,那麼自己就只能伸頸待戮了,結局一樣不會好。現在是退亦難,進亦難,實實在在的難。就是再難,也必須要邁出這一步,因為實在沒有辦法可想了。
現在已經到了萬般無耐的時候,而且時間不等人,也許明天就沒這個機會了。楚天齊是真急了,急的他不得不拿上一支麻桿去打惡狼,只不過是把麻桿偽裝成獵槍而已。可是隻要惡狼稍微思考一下,假獵槍就會原形畢露,自己也會成為惡狼嘴邊的美食。
“媽*的,就是被狼叼住,也得扳下它幾顆牙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狠狠罵了一句,楚天齊發動了汽車,向政府前街駛去。
拐過巷口,他看了一下腕錶,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