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勇嘆了口氣:“唉,應該的。”
就這樣,兩人找著各種喝酒的理由,一口一口的喝著。眼看每人三兩的口杯都快喝乾了,氣氛還是沒有熱絡起來,反而看起來更尷尬了。
楚天齊開了口:“你今天是有什麼事吧?”
陸勇沒有接茬,而是端起了酒:“來,我敬你一杯,給你賠罪。”
楚天齊擺擺手:“賠罪?這叫什麼話?你接了我的位置,那是組織安排,跟你個人又沒關係。再說了,我從鄉里出來後還升半格呢。現在不也是嗎,我正科,你副科。”
“老同學,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我裝呢?”陸勇的臉頰已經有些發紅,“我實話實說吧,我監視過你。這事我憋很久了,一直想跟你說,可又覺得對不住你,沒法張這個口。今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就都說了。”
楚天齊沒有說話,而是把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然後大大喝了一口。
陸勇喝了一口酒,繼續說:“可能你也猜出來了,我去省委黨校的時候,是走的馮書記的門子,其實我很早就是馮系的人。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並沒向我提什麼條件,我對馮書記感激不盡。在我出發的前一天,馮俊飛找到了我,讓我關注你,向他隨時彙報你的訊息。我當時很納悶,就問他原因。他說他和你是初中同學,在學校的時候,你倆就經常開玩笑,這次還是想了解你的糗事,奚落你。當時我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也沒有明確表態。
到黨校後,他就經常給我打電話,問你的事。都是馮系的人,我不能什麼都不說,就跟他說了一些事。但我說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最起碼是班裡同學都知道的,至於只有我知道的事,是一件沒說。我總感覺他的做法有些怪,但也沒有明確的證據,後來我已經懷疑他的做法了。正因為有這麼一個短處,在黨校的時候,我也儘量躲著你。臨畢業的時候,我想和你說這件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去。
等到鄉里上班後,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和你不和拍,一直想要收拾你。我那時才明白,為什麼會讓我到青牛峪當常務了,就是為了讓我和你因此隔閡更深,徹底把我弄到你的對立面。我那時非常後悔,後悔把你黨校的事告訴他,後悔到青牛峪任職,也後悔沒有早點兒向你坦白。後來,我見你比我混的好,也就坦然了,就準備把那件事瞞下去了。
我今天之所以鼓起勇氣,向你說出這些事,不是為了求得你的原諒,是為了自己內心的一種解脫。我能有說出的勇氣,主要是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觸動。近幾個月,你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先是各種謠言四起,接著就是被排擠,被穿小鞋,上個月更是被直接免職。我知道是有人故意整你,整你這個一心為了開發區發展而嘔心瀝血的人。我替你不平,也深深自責,自責我也曾經是傷害你的人。
馮俊飛直接從鄉里到了開發區,二次摘了你的桃子,雖然這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也和我沒有任何直接關係。但當我看到馮俊飛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就在自責自己,就想要向你坦白。前幾天發生了賀東輝上門的事,我覺得你太不易了,隨時都在遭受別人的明槍和暗箭,我不能再做其中的一員了,我要坦白。今天正好有時間,我就來了。”
“老同學,沒什麼,你也沒有做對我不利的事情,只是讓馮俊飛多了一些奚落我的笑料而已。”楚天齊舉起酒杯,“來,乾杯。”
“我知道你肯定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沒有點破,而我卻在自做聰明。雖然我的作法沒有釀成大錯,但我還是做了錯事,還是要向你道歉。”說完,陸勇和楚天齊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
直到第二瓶白酒喝了一多半的時候,兩人才結束了晚宴。
臨分手的時候,陸勇拉著楚天齊的手說:“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王曉英在市裡有關係,很可能就是市政府院裡的領導。她經常會用印有市政府檔案頭的稿紙,而且還多次表示‘市裡有人’。我的朋友也告訴我,曾經多次見她出入市政府大院。”
說完這段話,陸勇就打車先走了。
不知道對方去了那裡,楚天齊也不想去了解。他沒有打車,而是仍然步行向開發區走去。
喝了好多酒,身上暖烘烘的,走在街上並不覺得冷。經過冷風一吹,他的頭腦又清醒了好多,開始思考一些事情。
今天陸勇請自己喝酒,既在情理之中,也頗有蹊蹺,疑點不少。
已經三年了,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到這時候?現在可是自己剛剛度過危機,傳言東山再起的時候。
馮俊飛、王曉英都和自己有瓜葛,都是自己的對頭。同時他倆和陸勇也多有交集,那兩人都高升了,而陸勇卻原地未動。會不會陸勇和他們之間有矛盾?會不會是陸勇想利用自己來對付他們呢?
還有,陸勇怎麼就知道自己和王曉英合不來呢?這也值得懷疑。
看來,陸勇的坦白並不單純。
不過,關於“王曉英靠山在市政府”一說,還是對楚天齊有啟發,是今天見面的一大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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