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興旺臉色鐵青,兩頰面板不時起伏著,緊抿著嘴唇,眉頭皺來皺去。他有點不明白,不明白那小子就跟有準備似的,就跟已經看透了自己心思一樣。按說昨天抻了他一天,今天又面對面抻了他四十多分鐘,那小子怎麼著也得軟一些吧?可事實正好相反,那小子很從容,非常非常從容。
難道那小子就真看不上副處職位?那不可能,否則他從政幹什麼,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或是升官並施展報負嗎?官職明鮮對他有很大誘*惑,可那小子怎麼就能無動於衷,怎麼就能那麼從容?
難道是他已經修煉的看淡了這一切?絕不可能。
難道他得到了上面的授意?有可能,可能也不大。
難道是有人洩露了自己的意圖?要麼就是洩露了自己的行蹤?那會是誰是呢?
各種猜測在腦海中交織,柯興旺把目光投向了門口位置。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柯興旺看了一眼,馬上按下了接聽鍵:“市長。”
“興旺,說一說吧,什麼情況?”手機裡傳來董建設的聲音。
柯興旺拿起手機,向套間走去:“市長,情況有些脫離控制,也有些反常。我按您的吩咐,找了姓楚的。我昨天故意抻他,讓他空等了一天,今天又在辦公室抻了他一個小時。我以為怎麼的他也得表現出急躁,對咱們的的提法興趣更濃,可他卻異常沉著,甚至還能從容的與我周旋,戲耍了我一番……”
董建設打斷了對方:“興旺,你說的是他嗎?應該是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吧,你沒弄錯?怎麼著也得有個原因吧?”
柯興旺的語氣很無奈:“市長,我沒弄錯。當我讓他向李衛民反饋我們的誠意時,他清清楚楚的答覆‘做不到’。我質問他‘你要做對到底?’,他倒打一耙,說什麼‘是你不放過我’。我不知道他這是……”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董建設再次打斷對方。
“市長,那我們該怎麼辦?”柯興旺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怎麼辦?”董建設聲音停頓了一下,忽然嚴厲了好多,“興旺,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辦出圍攻對方那蠢事呢?要是沒有那事,我們絕不會這麼被動。你說你是為了整個鬥爭需要,我怎麼覺得你這裡面還有別的事,還有我不知道的其它事呢?到底有沒有?你要說實話。”
柯興旺一時語結,然後一咬牙,堅決予以了否認:“市長,絕對沒有其它事,我可以用黨性擔保。”他不能說,即使對董建設也不能說。他本來就不是董建設的絕對嫡系,他擔心一旦讓董建設知道自己那件事,就相當於讓董建設拿捏到了自己把柄,也說不定自己會成為兩派爭鬥的最大替罪羊。
“沒有啊……”董建設遲疑了一下,又說,“沒有就好。準備攤牌吧。”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攤牌?什麼時候攤牌?自己又將在其中充當什麼角色呢?想到圍攻楚天齊那件事,柯興旺心中忐忑起來。
聽董建設的語氣,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話呀,難道他知道了楚天齊夜闖住所一事,難道他知道了自己和那個娘們的醜事?那會是誰說的呢?孔嶸,一定是孔嶸。
那孔嶸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難道是……
想著想著,柯興旺長噓一口氣,喃喃道:“攤牌,攤牌……”
……
一處隱密所在,楚天齊和要文武相對相坐,屋子裡燈光微弱,但足夠看清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