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去他家串門,正看到他在炕上看手機,新手機盒就在旁邊放著。我很羨慕那東西,就湊上去看,他也很顯擺的跟我吹。結果他媳婦進來了,一把就奪了過去,還說‘東西太貴,別弄丟了’,然後又去了西屋。村長還弄了個大紅臉,說他媳婦小氣,還說這是他兒子給他買的。”楊二成道,“村裡連訊號都沒有,他能聯絡什麼業務?還不是顯擺唄。也沒聽說他有什麼業務呀。”
楚天齊問:“他兒子挺有錢吧?做什麼的?”
楊二成搖搖頭:“不知道,就知道二兒子在省裡上班,聽說是在一個大企業裡管事,這不上週也辭職了。還有一個大兒子,整天在外地,很少回家,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反正說是混的挺好。”
“我再問你,村裡還有他什麼人?”楚天齊盯問對方。
楊二成回答:“村裡現在沒他什麼人了,八號那天他們兩口子都走了,就連小姨子一家都沒了影,至於他的兩個兒子更是聯絡不到。縣城裡還有他個侄子,給別人做了上門女婿,平時他們聯絡也不多。”
一個不太恰當的詞語湧上楚天齊腦海:死無對證。
楚天齊忽然問道:“他們是八號走的?”
“就是八號,怎麼啦?”楊二成有些驚訝。
“沒怎麼?我是盤算他們走了幾天。”楚天齊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他想到了那天正是自己上任的日子,還想到那天似乎還有什麼事,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他轉移了話題,“對了,聽你剛才說的,這次鄉里和縣裡的反應很及時,在上週就都給了你們答覆。”
“是呀,我也有些奇怪,平時這種事,他們怎麼也得拖個兩、三個月,可這次都是第二、三天就給了答覆。只是他們的答覆,我們不能接受,他們就是和那家公司一個鼻孔出氣。”楊二成說到這裡,罵了一句,“都他*媽吃人飯不拉人屎的東西。”
楚天齊暗暗好笑,好笑自己肯定也在對方說的“不拉人屎”之列。他想了想,又問:“這個公司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公司叫聚財公司,做什麼的不清楚。”楊二成搖搖頭,恨恨的說,“就是騙人的。”
聚財?似乎在哪聽說過,怎麼想不起來呢?楚天齊稍一楞神,想到了一個最該問的話題:“你說鄉派出所昨天找過你,平時也找過嗎?他們的工作怎麼樣?”
“派出所最不是東西了。”楊二成咬牙道,然後盯著楚天齊問,“你不會告訴他們吧?”
楚天齊搖搖頭。
楊二成繼續說:“派出所出那幾個傢伙,比鄉幹部還壞。尤其那個死胖子陳文明,最不是東西。還文明呢,我看叫他土匪才對,當初他爹怎麼就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
“能具體說說嗎?他怎麼壞了?按說派出所應該是保護老百姓的才對。”楚天齊說著,又給對方遞過去一支菸卷。
接過香菸點著,吸了兩口,楊二成又嘆了口氣:“也是該著老百姓流年不利,本來以前派出所的老高挺好,不但不找人們的麻煩,還總幫我們解決問題。我光是讓人家從縣裡捎東西,就捎了好幾回,好幾次還都是墊錢賣的。也是老天不公,這麼好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是被毒蛇咬死的,前幾天剛過三週年。往年春天哪有蛇?都還在窩裡鑽著呢,可是當時有人明明看到他身邊趴著一條蛇,不過那蛇被別人打死了。老姚死了沒幾天,就派來了這個陳土匪,這傢伙真不是東西,活活一個不拉人屎的東西……”說到這個陳土匪,楊二成是義憤填膺。
聽著聽著,楚天齊咬緊了牙關,狠狠的罵道:“媽的,不拉人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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