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放下電話已經有二、三十分鐘,但楚天齊還是鬱悶無比。他實在是太鬱悶了,竟然被一對奇葩夫妻給嗆的半死。那個女人倒罷了,畢竟不認識自己,話說的過分一些還情有可願。可你仇志慷現在是許源鎮派出所所長,我是你的直接頂頭上司,你竟然還說“與我何干”,好像還說了一個“王”或是“亡”。他的腦海中立刻出現兩個詞:王八蛋、亡命徒。反正都不是好詞。
“媽*的,你竟敢罵老子。”楚天齊恨恨的罵了一句,把菸頭擰滅在菸灰缸裡。
十一點多了,該睡了,還等什麼?等他道歉?自己真是閒的蛋疼,他愛來不來,反正後果自負。想到這裡,楚天齊走進裡屋,換上拖鞋,準備脫衣服。
“篤篤”,耳邊傳來敲門的聲音。
是誰?肯定是他仇志慷。別人還能有誰?不會是厲劍吧?應該不會。雖然這麼想著,楚天齊還是站起身,來到了外間辦公室。
“篤篤”,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傳來了輕聲的說話:“局長,睡了嗎?”
聽聲音就是那個仇志慷,根本不是厲劍。
想說就說去吧,這樣想著,楚天齊回到了裡屋臥室。
雖然裡屋聽不清外面說什麼,但時不時會響起一陣“篤篤”的聲音,讓人不勝其煩。
楚天齊又來到外屋,坐到了椅子上。
“局長,您不在屋裡嗎?不在我也要說。”仇志慷的聲音再次響起,“剛才確實是誤會,我們不是故意的。當然,我和我老婆都有問題,說話方式也非常欠妥。我老婆他這個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她……”
忽然楚天齊想到了一件事,不能再讓他這麼說下去了。一旦讓別人看到他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口,會怎麼想?尤其他嘴裡還老是念叨他老婆,又會讓別人怎麼說?想到這裡,楚天齊走到門口,擰開暗鎖,猛的拉開屋門。
可能是仇志慷說話太專注,沒防住門會突然開啟,也可能是楚天齊用力太猛。門開啟的一霎那,仇志慷“啊”了一聲,噎住了後面的話。
“深更半夜的,少在門口叨叨,回去。”楚天齊冷聲道。
仇志慷經過短暫的驚愕,馬上賠笑道:“局長,我一會兒就回去,您聽我把我說完,這是誤會,純粹的誤會。”
楚天齊守在門口,沒有讓開:“沒有誤會,你打擾我休息了。”
仇志慷語氣沉重,可憐巴巴的說:“局長,我知道您在氣頭上,可我真要解釋,我老婆那敗家娘們……”
一聽又要說他老婆,楚天齊只得讓開門口,返身向辦公桌走去。當然,楚天齊也不可能總堵在門口,本來就是希望對方來解釋的。
仇志慷馬上跟了進來,關上屋門,走到了桌子前。
此時,楚天齊已經坐到椅子上,面沉似水,看腮幫上鼓起的痕跡,像是在緊緊*咬著牙。
站在離辦公桌還有一尺左右的距離,仇志慷就像犯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低垂著頭。他等了一小會兒,見局長沒有發聲,又繼續說了起來:“局長,我還是從頭向您解釋一下。您打的我家電話,是市裡的號碼,我老婆在市裡住。他已經回去住好幾個月了,我倆這一段時間經常吵,自從春節上班後,我就沒有回去。上週剛又大吵了一次,到現在也沒有過話。
一通話就吵架,近兩個月我根本就沒和她再說單位的事,他也根本不知道局長姓甚名誰。您今天往家裡打電話,她又以為是我朋友,以前我就讓朋友以找我為由,探聽過她的態度。所以,她才說了那種不好聽的話,事後她怕是真有事找我,這才給我打過來電話,就是有姓楚的人找我。
我前兩夜幾乎沒睡覺,今天也準備睡一會兒就起來。我接到您電話的時候,剛剛躺下不久,正眯眯乎乎,加上電話機上電池沒電,看不到來電顯示,而且那個破電話變音厲害。所以,一開始不知道是您,我還以為是我的某個朋友,他們也知道我和老婆鬧矛盾,經常打電話奚落我。局長,這完全就是誤會,是我的過錯,後來當我聽出您聲音的時候,您已經掛了。”
“好大的膽子。”楚天齊“啪”的一掌拍在桌上,“仇志慷,你故意罵我不算,現在又深更半夜編假話騙我,太過分了。你老婆不知道我,你也不知道?手機沒電,電話也沒來電顯示,破電話還變音,這巧合也太多了吧?不要以為別人都那麼傻。你回吧,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仇志慷幾乎都快哭了:“局長,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撒謊。今天白天我的手機來電就幾乎沒斷過,我又老是出去,沒來的及充電,確實是沒電了。那幾件巧事也正好趕上。”
“是嗎?你好像說了一個‘王’字,到底要罵我什麼呢?”說著,楚天齊眼眯起了眼睛,但眼神中分明有著厲色。
仇志慷一激靈:“局長,王?沒有啊,我……對了,我那是忽然想到是您,要說‘望局長海涵’,剛說了一個字,您就掛了。局長,就是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得罪您,更別說罵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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