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館包間裡,張天彪一邊喝茶,一邊向門口張望,他在等曲剛。
這幾天以來,張天彪非常鬱悶。經過思考,才在今天約了曲剛,曲剛也答應了他的邀請。今天是二十一號,正好是星期六,休息。
張天彪的鬱悶,是從十八號那天開始的。
在十八號那天,張天彪先聽說了縣政府對楚天齊停職決定被叫停,是被市局周子凱叫停的。不多時,他正在監聽室,卻見楚天齊進來了,緊接著曲剛進來,讓自己去忙別的,其實就是曲剛把自己趕了出去。
聯想著當天的事情,張天彪意識到,楚天齊馬上會強勢迴歸,自己要完蛋了。自從楚天齊上任,自己就一直找對方的麻煩,尤其更是首先提出的公務迴避。以前曲剛還護著自己,可最近因為公務迴避的事,曲剛也和自己不那麼親密了。
正想著事情,曲剛一推屋門,進來了。
張天彪馬上起身,殷勤的倒水、遞煙,噓寒問暖。
“不必忙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曲剛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張天彪坐下來,衝著對方一笑:“曲哥,這次刑警隊可是抓到了一條大魚,恐怕離徹底破獲假藥案不遠了吧。”
“你是說高強抓住的那個辛長龍吧,辛長龍可什麼也沒承認。”曲剛說的輕描淡寫,“柯曉明沒和你說?”
聽出了對方的冷淡,但張天彪仍是陪著笑:“曉明說了。他說辛長龍雖然暫時沒有承認,不過從吳老七提供的證詞看,這個辛長龍絕對是假藥案的重要一環。”說到這裡,他話題一轉,“你說刑警隊那麼多人忙碌了那麼多天,怎麼偏偏又是高強抓住了人,我記得嶽江河也是他抓到的。”
“高強有省廳工作經驗,學習專業又是關於破案的,確實有很高水平。”說到這裡,曲剛疑問道,“我怎麼聽著你話裡有話呀。”
張天彪點點頭:“對於高強這個人,我也比較認可,只是好多事也太巧了。遠了不說,就拿抓捕辛長龍來說,整個抓捕過程就他知道,難道警犬中隊的其他同志沒有參與?更巧的是,嫌疑人抓到了,某些人休假也結束了。”
“你什麼意思?”曲剛反問。
張天彪道:“我覺得,抓捕辛長龍可能另有其人,最起碼也是以這個人為主,高強可能只是擒了個現成的,兩人之間有某種聯絡。這個人所謂的休假也是為了這個事,要不這時間也太巧了,巧的令人生疑。”
聽完張天彪的話,曲剛盯著對方:“你怎麼能胡亂懷疑?你懷疑什麼?”
張天彪搖搖頭:“不,不是我愛猜疑,而是好多事令人生疑。高強剛來的時候,你建議拉攏,要把他吸收到刑警隊來,本來想給他兩個中隊長噹噹。可是那個老白毛橫插一槓,非說對高強重用不夠,應該讓高強做刑警隊第一副大隊長。我當時以為,那個人不會任由你和老白毛擺佈的,結果那天他輕易的就答應了,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我發現你變了,現在總愛以‘陰謀論’看人。”曲剛的聲音很冷,“你應該反思,反思你做過的那些事,反思你自己的處境。”
“曲哥,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成見,但我一直把你當老哥,這才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說到這裡,張天彪停頓一下,繼續說,“我落到現在這個境況,是被人設計的,其實從雷鵬等人來許源縣開始,我已經成為被人設計的物件。”
“你到底要說什麼?”曲剛的聲音帶著慍怒。
張天彪淒涼的一笑:“曲哥,你想想,我一直和他做對,他怎麼竟能容得下我?當時我還挺感激他的,現在想想自己太天真了,其實我早就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在假藥案正沒有什麼進展的時候,我就收到了那封群眾來信,還有那些照片。這都是他設計好的,是為了引我上鉤。”
“你這是以已之心揣度他人。”曲剛斥責道,“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危險。”
張天彪再次搖了搖頭:“不,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和你說,和任何人也沒說過,等你聽完,就會相信我的話了。”說到這裡,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停了停,才又繼續說,“那天我不只接到了那封信和那幾張照片,其實還有一封列印的信件。”說著,張天彪從包裡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曲剛看看對方,接了過來,開啟了這張摺疊的紙,只見上面列印著幾行文字:仇志慷要取代你,你的位置不保。你只有舉報腐敗分子,才能保住你的位置,還可能升職,最起碼副局長排名也能靠前。
見對方已看完內容,張天彪道:“曲哥,人家自己造了這些東西,用了引蛇出洞和欲擒故縱的招數,讓我不知不覺就進了圈套。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假藥案偵破至今,人家明著是藉故迴避,其實就是為了抽*出更多時間直接參與。這一切都是人家設計好的,我不過是讓人當槍使了,到頭來只能是被一腳踢開的命運。”
曲剛看著對方,冷冷的說:“到現在這種地步了,你還在找別人過錯,把責任推給別人,真的很令我失望。我告訴你,楚局長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你也並不像自己說的那麼無辜,你是被官位迷失了本心。”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曲剛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