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二月十一日,農曆正月十一。
今天楚天齊起的稍微晚了一些,起床、洗漱完畢,已經八點了。他沒有去吃早點,而是直接坐到了辦公桌後,抽起了香菸。
一支菸還沒吸完,曲剛就來了。
進門後,曲剛抱拳拱手:“給局長拜個晚年。”
楚天齊也一拱手:“回拜。”說完,示意曲剛,“抽一支。”
曲剛坐到椅子上,一邊從桌上煙盒取香菸,一邊道:“其實不應該抽了,過年這些天抽的太多,除了煙就是酒的。”
楚天齊深有同感:“是呀,我也沒少喝酒,煙也沒少抽。”然後笑著道,“不過這煙可得抽,聽說國家正準備出臺相關政策,要在公共場所禁菸呢,到時想抽都不能抽了。”
曲剛已經點著香菸,說道:“我也聽說了,不過這也不是一下半下的事,全國菸民可是好幾億人,哪能說禁就禁,還不知道驢年馬月的事呢。”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看國家要動真格的,那一天早晚會來,尤其咱們這些當小頭目的,肯定要被要求帶頭執行禁菸令。”楚天齊一笑,“不讓吸菸的日子,難過呀。”
“是呀,是呀。”曲剛附合過後,問道,“局長几點到的?厲劍等上你了嗎?”
“凌晨一點多。厲劍就在車站等著,他說你特別叮囑他要提前到。”說到這裡,楚天齊拉開老闆臺下面的抽屜,拿了一個食品袋出來,“老曲,也沒什麼好帶的,從老家帶了點當地口蘑,你嚐嚐。”
“謝謝局長。”曲剛伸手接了過去,“這可是好東西,沃原地區的口蘑最有蘑菇味。在咱們這裡的超市,像這種幹口蘑,一斤都賣六十七呢。”
楚天齊一笑,換了話題:“這些天辛苦你了,我在老家過年,你一直盯著這裡。”
“沒什麼,不辛苦。不只我帶班,趙政委他們幾個也都帶了幾天。”曲剛說,“萬幸的是,沒有發生什麼事。不知是那幫人怕露馬腳不敢了,還是在醞釀著大的陰謀?”
“我覺得兩種可能都有。春節前這一段,咱們打擊犯罪抓的挺緊,他們肯定要避風頭,也肯定擔心被抓。不過,咱們和他們所處立場不同,這個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他們肯定還會針對咱們發難。”楚天齊道,“俗話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論他們怎麼鬧騰,最終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自取滅亡。當然,我們要盡最大努力把損失降到最低,把他們的破壞活動扼殺在萌芽狀態。”
曲剛點頭,表示認同對方的觀點。
兩人又就一些事情進行了簡單交流,然後帶著口蘑告辭離去了。
看著曲剛的背影,楚天齊眉頭微皺,他覺得曲剛似乎有些不對。
剛才曲剛對自己的熱情和尊敬,與節前並無兩樣,對好多事情的看法,兩人也高度接近。只是有一件事,不知是對方忘了,還是有什麼新情況。
在春節前回家,臨上火車前,曲剛曾經一再強調,節後要請局長坐坐,兩人好好喝一頓。這種情況是人之常情,楚天齊簡單客氣後,也就接下了對方的提前邀請。
剛才曲剛一進門,楚天齊以為對方肯定是既來問候,同時也徵求自己出席宴請的時間。可兩人談了二十多分鐘,期間也涉及到了過節喝酒、參加宴請的事,但曲剛卻隻字未提“請客”兩字。
難道是忘了?不可能。他可是提前許諾過,而且元宵節前正是落實這件事的最好時間,絕對不應該忘掉。那又會是什麼?又有什麼原因,能讓他放了局長的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