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蓮手指對方:“我……你血口噴人。”
“你忘了嗎?在去年八月十五日,我在法庭上見識過你的簽字。而很巧的是,彬彬有禮集團的那些原始造假手續裡,好多都是你的筆體。”楚天齊面帶微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個很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辨識人的筆體。當然了,我也請專業機構驗證了我的判斷。”
“你……你無恥。”連蓮一邊使勁掙脫著,一邊吼道,“怪不得你同意我去看我哥哥,怪不得你假仁假義給我支招,原來你是在拖延時間,是在等你的這些狗腿子呀。”
“本來是體諒你的心情,讓你們兄妹見了面,結果卻被你說的這麼不堪。哎,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好人難當啊!”楚天齊搖頭晃腦,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然後沉聲道,“帶走。”
儘管被推搡著,但連蓮還是盡力回頭,咬牙切齒罵著:“姓楚的,你早晚要遭報應,我跟你沒完。”罵過之後,才轉頭走去。
“好啊,我等著,連二姐。”楚天齊揶揄道。
“你……”連蓮再次回頭,眼中滿是不解,但隨即嘆了口氣,順從的被推了出去。
……
屋子裡靜了下來,只剩下楚天齊、曲剛二人。
曲剛給二人各點著一支香菸,然後說道:“局長,揭開你的謎底吧。”
“老曲,我沒有提前和你說,並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想讓你跟我一起擔風險。你聽說過‘連二姐’三個字吧?”楚天齊向曲剛做著解釋。
曲剛表示理解:“局長,你不說肯定有不說的道理。”然後又道,“我知道有‘連二姐’這麼個人,知道喜子曾經在酒醉後對辛長龍說過‘連二姐’三個字。這是高強從辛長龍那裡得來的訊息,高強向我彙報後,我馬上又彙報給了你。如果找到‘連二姐’,那就多了一個讓喜子露面的誘餌。”
楚天齊點點頭:“對,你向我彙報後,我就想到透過‘連二姐’找到喜子。可是不只喜子不好找,這個‘連二姐’同樣沒見過。在春節前,靠山村的楊二成來過,他提到了連蓮小時候的一個稱呼‘二丫頭’。姓連的人比較少,‘二丫頭’、‘二姐’又非常相像,我這才把連二姐和連蓮聯想到一起。”
“哦,說的有一定道理,可我總覺得……”曲剛插了話,只是卻沒有說完。
雖然對方只說了半截話,但楚天齊明白對方的潛臺詞是“太武斷了吧”。於是說道:“僅憑以上幾點確實有些牽強,不過我在旁聽那次庭審的時候,總感覺這個女人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在毆打何喜發一案中,喜子是真正的策劃者,而聚財公司有很大嫌疑,連蓮又是聚財的法律顧問。因此她和喜子有聯絡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再結合以上幾點,連蓮和‘連二姐’極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了。剛才在我說出‘連二姐’三個字時,連蓮的反應,也印證了她就是‘連二姐’。
在我基本確認連蓮就是‘連二姐’後,我就關注了這個人,但苦於一直沒有控制對方的理由。直到後來調查彬彬有禮公司時,我在你拿來的那些影印件中,發現了‘連彬’的名字,才又想到了連蓮。便向楊二成確認,可他並不清楚連蓮是否有兄弟姐妹。在你第二次拿來的有關彬彬有禮的資料中,我覺得那份原始手寫造假合同筆跡有些眼熟,就想到了連蓮的簽字。便找到了當初連蓮在法庭上所籤筆跡對比,初步認定均系連蓮所為,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找機構去做了鑑定。
昨天你說連彬絕食,而且他已經到這裡待了十天,時間不多了,不但他沒交待,也沒有能逮住連蓮這個誘餌。於是,我悄悄下了決定,如果今天連蓮還不上鉤,那我只得以‘為彬彬公司造假’而拘捕她了。這是冒風險的,所以我沒有和你講,和誰都沒有講。
事情就是這麼巧,看著一團亂麻。結果連蓮今天主動上門,而且承認了她和連彬的關係,那麼他為連彬造假就非常非常可能了。此時不抓她,更待何時?結果她也真是配合我們,提出要去見連彬,正好給我們留出了佈置的時間。所以,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正好就進了我們的口袋。”
曲剛聽的連連嘖嘖稱讚,但還是提出了疑問:“局長,你怎麼就知道他肯定會二次回來?”
“她在來之前,不可能一點都沒意識到風險。只是近一段她一直太平無事,就以為我們並不知道她和連彬的關係,也不知道她為彬彬有禮公司造假的事。但她又擔心連彬供出她,便想來探聽訊息,而且想著能把連彬保出去,那樣就更保險了。其實從現在來看,連彬絕食,很可能就是在進來之前,他們兄妹計劃的一個步驟。”說到這裡,楚天齊笑了,“她自認‘勸說連彬進食有功’,必然要回來講說取保候審。就是她沒這個打算的話,恐怕也由不得她,那兩名幹警可是從這裡領走的連蓮,怎麼會不把她送回來呢?”
曲剛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這真是一個釣魚連環計呀。透過連彬引出連蓮,再拿連蓮做誘餌,去釣喜子。”
楚天齊擺擺手:“只是運氣好罷了。要是彬彬有禮公司不犯事,怎能透過連彬去釣連蓮?”
“那是,那是。”曲剛連連點頭。
“篤篤”,敲門聲響起。
二人停止對話,楚天齊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楊天明走了進來,徑直把一封信放到了楚天齊面前:“局長,您的信!”說完,就出去了。
看著信封上列印著“鑑定中心專用”的字樣,楚天齊趕忙撕開封口,取出了裡面的紙張。看過後,迅速給了對方:“老曲你看,連蓮的筆跡鑑定。”
接過紙張,曲剛迅速瀏覽一番,興奮的讀出了上面的關鍵字眼:“經鑑定,兩份筆跡相似度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為同一人之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