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原政委竟然是隱藏多年的黑惡首犯,隊伍純潔性不得不考慮,也不得不防著出現第二個趙伯祥或是同夥。另外,班子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原班子人員也脫不了失職干係。”馬振國提出了不同意見。
“縣局雖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但仍有一些同志保持著警察本色,最起碼到目前為止經受住了考驗。正是這些人的堅持與不懈鬥爭,才為最終打掉犯罪團伙創造了條件。班子裡出了這麼大的犯罪分子,能堅持與其鬥爭並保持本色,就更不容易,更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至於是不是失職,不能一概而論。如果說在趙伯祥一事中果有失職的話,那也是我這個一把手的責任,其他人並不能左右二把手,能不受其腐蝕已經很是不易。”楚天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馬振國緩緩的說:“看來你對現有班子成員感情還挺深的。”
“是的,感情越來越深。”楚天齊沒有迴避,反而給出了肯定回答,“這種友誼,是在殘酷的對敵鬥爭中,並肩戰鬥形成的。當然這也有一個過程,我們之間也需要磨合,也磨合了很久的。磨合很需要花費時間,也避免不了要多走彎路。縣局接下來不但要繼續開展工作,還要肅清趙伯祥的流毒,這個工作很複雜,也很艱鉅。由熟悉局情的老同志提綱,能少走彎路,更利於徹底挖清毒根,否則毒根一旦清除不盡,還會擴散蔓延的。其實在這種情況下,老同志未必沒有心理負擔,如果給予其更多的信任,老同志肯定會把這種壓力變成動力,工作熱情會倍增,做事情也一定會更加嚴謹。當然,在此過程中,也需要新同志輔助,幫著暫時從旁觀者角度把問題看的更全面。”
“呵呵,看來你是堅定支援老同志領導新同志了。”馬振國笑著說。
楚天齊也是一笑:“我是站在縣局現狀,從工作角度出發考慮的。當然,此一時彼一時,對於新老同志如何搭配也不能一概而論。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由老同志擔綱似乎更穩妥。”說到這裡,他又補充著,“這只是我個人一些淺薄看法,我的站位肯定不夠,怎能妄猜領導的安排?領導每天要處理那麼多大事,這事對於領導來說根本就不是事,一定早有妥善方案了。”
“哈哈哈”,馬振國大笑起來,“我該叫你‘老油條’還是‘小滑頭’呢?”
“篤篤”,敲門聲響起。
看了看馬振國,楚天齊快步走到門口,問了句:“哪位?”
屋外傳來周子凱的聲音:“馬市長在嗎?縣裡眾常委都到了,就等馬市長開席呢。”
馬振國接了話:“老周到了?好,那咱們開飯。”說著話,向門口走去。
……
下午四點多,局長辦公室。
楚天齊、孟克對座而坐。
孟克關心的說:“局長,再休息一會兒吧,現在你眼珠還紅著呢。”
楚天齊乾脆靠在椅背上,伸了個大懶腰,然後才道:“不能再躺了,再躺就連上天黑了。領導們是能喝,不得不服。”
“局長,也就是你,要是換個人,早就不行了。一個人陪著十個市、縣領導,而且喝酒規則又不平等,還得把領導陪好,那太難了。反正七、八個我捆一塊,也堅持不下來,就是老曲的話,至少也得醉個五、六回。”孟克說著,指了指桌上水杯,“多喝點水。”
其實孟克說的這些倒好說,只是當著領導的面,楚天齊不能把逼出白酒的事做的太明顯,擔心露餡,這才是比較麻煩的。不過他這也依然用了那個技巧,否則肯定得當場現原型,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又不是酒缸一個。當然,這個喝酒秘密是不能與外人道的。
喝了口水,楚天齊說:“找你來呢,我就是想聽聽,對趙伯祥那些違法證據的收集情況。”
“我現在羅列了一個表,你看看。”孟克把手邊的一個資料夾遞了過來。
接過資料夾,楚天齊翻閱著。過了一會兒,他指著一處內容:“趙伯祥也真是處心積慮呀,為了給老曲扣屎盆子,為了拿下老曲,竟然練了這麼多‘殺’和‘滅’。”
“是呀,要是把這種勁頭用到工作上,該多好。”孟克深有同感,“從搜出的這些東西看,他可是練了好長時間了。而且為了模仿的更像,他還特意從老曲寫的文稿中專門摳出這兩個字,然後放大、拓影,再模寫。”
“好多犯罪分子為了嫁禍於人,都下過這種辛苦。當初連蓮就是這樣,費盡心思模仿孫小翠的筆跡。”楚天齊道,“但假的就是假的,只要認真進行筆記鑑定,還是會發現差異的。鑑定起來並不難,只不過大多時候人們都先入為主,看到字就認定是某人了,旁觀者如此,被嫁禍者也是這樣。連蓮造假的那份筆記,我就是今年讓人鑑定才確認有假的。”
孟克沒有接楚天齊的話,而是遲疑了一下,問道:“局長,你是不是要走了?”
楚天齊緩緩的說:“不知道。”說完,長長的噓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