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根在這個節骨眼休息,箇中意思不言自明,王永新心中有數,對楚天齊現在發牢騷,他也能夠理解。
於是王永新也一笑:“是嗎?那看來我們得檢討一下了,是工作任務太重,還是工作安排不合理,或是人們體質太差?你現在還得堅持,總不能都休息吧。政府本來才三個常委,你倆要是都休息的話,那我就是光桿司令,只能獨自跳鋼管舞了。哪怎麼行?這麼的,你可以多催一催老彭,讓他早點回到工作崗位,只要他回來了,你就隨時可以去檢查,其實我也累的不行,也想找時間調理一下,可是事情不等人呀。”
楚天齊也就是隨口一說,譏諷彭少根的滑頭罷了,他怎麼捨得休息呢?他可不想讓別人去替自己代管,不想讓別人把自己好不容易開創的局面弄的亂七八糟。
見對方沒有接話,王永新繼續說:“你們的辛苦我何嘗不知道,其實大家都不輕鬆,都是經常利用週末加班。儘管這樣,可是好多工作都忙不完,誰讓原來的欠帳太多呢?現在不抓緊不行啊。對了,聽說這幾天和投資企業見了面,談的怎麼樣?”
楚天齊語氣很是無奈:“見了,非常不理想,本來一共是十五家企業,我們全約了,分別約他們在十一、十二、十三號這三天見面。可是一共只來了八家企業,兩家首都的,三家省會的,三家定野市的。經過和這八家企業商談,基本沒有令我們滿意的,其中五家企業都有不良紀錄,而且有的還很嚴重。剩下那三家實力也不斷恭維,從他們的言談舉止看,根本就不像是做過大專案的。”
“是嗎?這可不好弄呀,這八家都不合格,那幾家又……”停了一下,王永新又說,“那七家沒來嗎?為什麼?”
“那七家沒來,而且都是臨到眼前才告之,或是我們追問才知,都放了我們的鴿子。”楚天齊道,“據招商局郝副局長几次轉述,對方都說是企業內部出了狀況,有的說是資金鍊有了問題,有的說是人手抽不開。”
王永新“哼”了一聲:“早幹什麼了?事到臨頭才扯,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找的理由也是現編的。到底什麼原因,你調查了嗎?”
“我初步調查了一下,讓李子藤和這些企業進行了聯絡,這次他們的回覆又變了。那七家企業幾乎都是一個說法,他們表示聽說了尤建輝的事,對成康城建信不過,不敢到這投資。”楚天齊如是說。這七家企業的確是這麼說的,楚天齊沒有隱瞞,想看看王永新什麼反應。
王永新“哦”了一聲:“早幹什麼去了?純屬胡扯。成康城建真就這麼不堪?”
“我現在分管城建,不好評論。”楚天齊又把球踢了回去。
“我看就是他們強詞奪理,他們在傳資料、交押金之前,能不瞭解?而且還說的眾口一詞,分明就是攻守同盟,不排除故意給城建抹黑的可能。”王永新道,“之前的時候,雖然我們都沒來,但從當時的現狀以及尤建輝他們做的那些事來看,確實很差,不是一般的差。但自你分管的近一年,各方面進步非常明顯,做了好多實實在在卓有成效的工作,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對方的話多為安撫,但楚天齊心裡還是熱乎乎的,看來這個王永新雖然其貌不揚,卻也不是完全的糊塗蛋一個。
“從六月中旬釋出訊息,到現在已經兩個來月,期間也沒少忙忙碌碌的,到頭來卻弄了這麼個結果。”王永新嘆了口氣,“哎,先不說他們了,但眼前的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辦?你還不知道吧?省裡剛又打電話了,又催問城建工作進度,要求我們必須按推進計劃開展工作,還催我們把實際進展情況報上去呢。”
楚天齊“哦”了一聲,心中疑惑不已:省裡早不催,晚不催,怎麼也這個時間湊熱鬧,這是巧合嗎?怎麼都在逼這事?他緩緩的說:“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暫時還沒想到好的辦法,市長您有嗎?”
“我剛知道是這樣,提前根本沒想過,怎能有什麼辦法?”停了一下,王永新遲疑著道,“來的那八家就那麼不堪?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楚天齊疑惑的看著對方,就那樣直直的盯著,他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些端倪,想要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被對方直勾勾的盯著,王永新尷尬一笑:“我也就是隨便一說,具體工作還是由你把握。”收起笑容,王永新話題一轉,“只是省裡可盯著呢,我們總得給個說法呀,不能回覆一個都不行吧?我這裡先儘量拖著,但你可要儘快想辦法。如果要是到這個月底咱們還沒有進展,那我也盯不住,只能你去面對省裡了。”
王永新的話倒也說的客觀,楚天齊也不好再懷疑對方的動機。從現在來看,這些企業的紛紛退出,絕對和彭少根的體檢有著某種聯絡。雖然不敢斷定彭少根在其中做了什麼,但時間點趕的這麼巧,而且明顯就是給自己難堪,肯定和彭少根脫不了干係。現在省裡又來電話催,這也幾乎是卡著點來的,應該也不是巧合吧?
上下夾擊,這是想讓自己就範啊,彭少根,你做的可真夠絕的。楚天齊不由的攥緊了拳頭。
王永新不禁心頭一驚,他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快速閃過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