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事情要分出輕重緩急,我怎麼也得先陪您呀。”說著,一指自己座位,“市長請坐。”
對方明明是表示對己尊敬,但王永新卻覺得非常彆扭,對方竟然拿自己和那事對比,想起來就噁心,可又挑不出理來。於是徑直走向沙發,調侃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你的一畝三分地,我怎能搶佔寶位呢?”
見對方坐到沙發上,楚天齊便去拿暖壺,忽又停下來,衝進裡屋。一陣水聲響過,他快步走了出來:“洗洗手。”說完,去給王永新弄水。
“不用了,我剛喝過,隨便聊聊。”王永新擺了擺手。
儘管對方客氣,楚天齊還是沏了杯熱茶,放到王永新面前,然後才坐到對方身邊。
王永新轉頭說道:“投資企業的事,怎麼樣了?省裡可追問著進展呢。”
楚天齊心裡明鏡似的,王永新沒說實話,恐怕上級追問進展只是一方面,真正讓對方心焦的應該也是那些上級“現管”吧。他搖搖頭,嘆了口氣:“哎,還是那樣,不好弄。這兩天又對那八家瞭解了一下,實在是……不敢隨便將就。市長,您還是讓老彭儘快回來吧,我臨時接手這事,好多事都瞭解的不全面,這幾天弄的我焦頭爛額的。真應了那句話,‘鋤了別人的地,荒了自家的田’,而且在別人的地也不知如何下鋤。”
“他回不來,要回來早就回來了。”王永新臉上帶著一絲厭煩,不知是對彭永新“縮頭”不滿,還是對楚天齊推脫此事心煩。
楚天齊遲疑著說:“那……我盡力吧,實在不敢大意,就是成天謹慎也不敢保證就萬無一失。”
“謹慎當然要謹慎,可現在毫無進展,省裡那也沒法交待呀。”王永新道,“我這隻能拖到月底,頂多下月初再頂三、四天,實在不行的話,就你去面對省領導吧。”
“市長,能不能再多……”話到半截,楚天齊無奈的說,“真到那一步的話,也沒辦法,只能等著挨批了。到時老彭也該回來了,這事還是他親自抓吧,反正我現在也是替他擦屁*股。”
聽出對方帶著“無賴”的語氣,但王永新也不好責怪什麼,畢竟比起楚天齊這種說法,彭少根那種作法要惡劣多了。不過王永新還是打著官腔道:“天齊市長,可不能這麼消極呀。前面工作那麼艱難,都順利高效完成了,如果就因為選企業一事耽誤,被上級批評,這也太可惜了。”
“市長,我何嘗不知?否則也不至於著急上火,去個廁所都不能痛快呀!我都急死了。”楚天齊皺著眉頭,“說實話,招商局甄選企業太不嚴謹,根本不負責任,如果他們能遴選出一些優秀企業,事情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雖然對方不無推脫責任之嫌,但也不無道理,而且畢竟對方現在是臨時代管,王永新不便把話說的太重,但仍不無敲打:“現狀就是這麼個現狀,但工作還得向前推進,而且老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正常工作,我們總不能一直等他吧。這事我現在只能追你,即使沒辦法也要想出辦法來。”
“市長,盡力吧。但確實招商局把這把牌打的太臭,我們很被動,我再趕緊想想辦法。”說到這裡,楚天齊滿臉苦澀,急忙一捂臉頰,“牙也開始疼了,著急上火呀。”
吸了口氣,王永新緩緩的說:“要不把以前聯絡過的那些企業也過一過,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這樣啊……由我*操作怕是不合適吧,畢竟大部分企業都是招商局否定了的,再說了,我也沒那些企業的資訊呀。我要是找他們做的話,容易讓人說三道四。”楚天齊很是猶豫。
“那就再說吧,你自己想辦法。”王永新語帶不快,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臨到門口時,忽然轉回身,“對了,是不是咱倆的固定電話串號呀?”說話間,他拿出手機撥打起來。
“叮呤呤”,桌上固定電話響了起來。
“串號嗎?”楚天齊快速起身,向辦公桌走去。
“等等,別接。”王永新制止了對方。
楚天齊站在原地,看著對方。
直到手機裡發出“您所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時,王永新才放下手機,說道:“這幾天有好幾個電話是找你的,結果都打我那去了,他們還說是打的這個號碼。”
“是嗎?我不知道。”楚天齊連連搖頭。
“看來是他們弄錯了。”說完,王永新走出屋子。
“市長,慢走。”楚天齊送出門去。他嘴上說著話,但心中卻暗喜:還好及時取消了無應答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