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剛想到了恐懼,他又喊了起來‘我怎麼上去,快救我’。我讓他試著蹬上溝壁,然後在上面拽他,可他根本就蹬不上溝壁。忽然靈光一閃,我讓他少安勿躁,然後我開始了另一個方案。當時我在往溝頂樹上拴索的時候,繫了一個活釦大繩套,想著拽他時好能用上力。現在我告訴他,讓他不要緊張,然後把那個繩套慢慢弄小。就在活繩套快要變成臉盆大小的時候,他告訴我‘踩上了’。
一下子腳踏實地,他的恐懼又消失了,好奇心隨之而來。他說‘還能不能再往下放點繩子,我蹲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正好有這個疑惑,便把那個大繩套徹底解開了,正好可以讓他蹲下。他蹲在那裡,把樹杈之類的往開清了清,篤定的說‘果然是鐵的,是一輛越野車的車頂’。我一聽就興奮了,預感著找到了那個東西。向他再次確認後,我把這個人拉了上來。這次往上拉他,又相對順利了一些,因為他可以踩在車頂,來在離溝壁較近的地方,並順利蹬著溝壁全借力。
在把這個人救上來後,我對他仔細察看了一番,除了有個別刮蹭的皮外傷以外,並無大礙。這個人是附近村民,對元寶山整個地形很熟,今天他主要是由於走在溝頂時,被忽然飛出的雉雞驚嚇到,腳下一滑才掉了下去。於是我給隊裡同事打過電話,在他的引導下,來到了溝底。
雖說是一條溝,但溝底寬度也有五米左右,溝口和路旁乾枯的雜草很高,若不是知曉地形的人,肯定不會以為這裡有路。來在溝口,頓時感覺一絲陰冷,當然這種冷不只來自身體,更是來自內心。若是一個人的話,別說是晚上,怕是白天也未必敢走這條溝。”
聽對方說到這條溝的陰冷,楚天齊感同身受,當初從雙龍谷上山的時候,自己就曾經是這種感覺。那時還是日頭當空,還是身處已經開發出來的景區,尚且如此,更別說高峰說的荒蠻之地了。
高峰繼續說:“好在有人作伴,我倆藉著強光手電的光亮,走了大約二十多米,到了那輛車前。那是一輛越野車,車頂除了樹木枝杈,還有一張破敗的網。想是那張網撐在車頂上方,網上放置樹杈做偽裝,以遮擋這輛汽車。巧的是,網被砸壞,車也暴露出來。
正這時,隊裡同事也到了,先對車輛進行必要的留證,然後弄開車門,把汽車從溝里弄了出來,弄回到了局裡。初步看,汽車特徵與案發現場取證相吻合,隊里正在做仔細比對。”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高峰的。
看到對方詢問的目光,楚天齊說:“接吧。”
高峰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是嗎?……好,好。”
結束通話電話,高峰興奮的說:“市長、局長,就是那輛車。”
“太好了。”楚天齊、曲剛異口同聲的說。
……
就在楚天齊因為找到案發現場車輛而高興不已的時候,有一個卻在大發雷霆,這個人就是楚天齊的“鄰居”彭少根。
彭少根正對著電話發火:“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一個多月了,屁也沒發現,被別人訓的跟三孫子似的,我也跟著你吃‘瓜落’,到頭來你還混了個灰溜溜。你看人家,來了不到一週,立刻就有了重大發現,這就叫‘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你不服都不行。你也別慨嘆懷才不遇了,還是幹好眼前的事吧,我是認可了,技不如人那就要服氣才行。”
“市長,要是沒有以前我做的那些工作,他能有現在的收穫嗎?那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對方辯解著。
“好啊,你不是說水到渠成嗎?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漂漂亮亮來這麼一手。”彭少根的話不無譏諷。
“市長,這不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按時把案子破了才算。”對方仍不服氣。
彭少根“哼”了一聲:“以前我不看好,現在我覺得非常有可能。”說完,不等對方回覆,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廢物點心。”罵了一聲,彭少根仰躺在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