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回覆:“該怎麼弄就怎麼弄。領導不是說了嗎?彪子的口供照樣採信,對常永金按照正在繼續追捕處理,但不要提及常永金的身份,也不要涉及任何與張鵬飛或鵬程、鵬燕公司有關的資訊。”說到這裡,他又問,“主管市長怎麼說?”
“我剛找過彭市長,他也是這麼說。”曲剛遲疑了一下,又說,“只是咱們的人還一直在省裡盯稍,什麼時候撤?以後還要不要繼續盯?最終抓不抓常永金。”
沉吟少許,楚天齊道:“從現在形勢來看,市裡肯定不讓抓常永金,他們擔心得罪張鵬飛,也擔心得罪龐慶隆,更擔心得罪張天凱。當然,這畢竟只是一般刑事案子,如果是人命關天的話,市裡也絕對不敢攔著,警方肯定也不聽這一套。現在市裡對你們褒獎有加,分明也是在封口,在讓你們適可而止。這麼的,人就先撤了吧,但要一直關注著那個常永金,至於最終抓不抓,看情況再說。而且在檔案中要一直把這個人弄成正在追捕,這既是對常永金及其背後靠山的震懾,也是對你們自身的一種保護,以免過於被動。”
“好吧,也只能這樣,只能服從大局了。”曲剛很無奈,“只是對彪子該如何處置,總不能讓人家承擔整個事件的所有責任吧?”
“哎,真夠違心的。”楚天齊嘆了口氣,“當然不能讓彪子承擔整個責任,那樣對彪子不公平,人家也肯定不幹。這麼的,就按彪子在此案中應承擔的責任去處置,至於個別手續如何變通,你自己想辦法。彪子手下的那四個打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好的。”曲剛長噓了口氣,“這事弄的,真彆扭。”
“所謂的講大局,並不那麼容易,是要付出代價的,有的代價有形,有的無形卻更大。”楚天齊道,“對了,記住,千萬要處處步步向主管市長彙報,該文字彙報的一定要有存檔。”
“明白。”曲剛點點頭,“這個我可不敢馬虎,否則秋後算帳的話,就會成了替罪羊,會吃不了也兜不走的。”
楚天齊感嘆著:“咱們在這兒替他擦屁*股,他卻逍遙自在,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是呀,便宜那小子了。”曲剛也深有同感。
但楚天齊心知肚明,兩人說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自己說的是張鵬飛,曲剛肯定理解成了常永金。當然自己也就是這麼一說,如果僅是這些事,即使證明真是張鵬飛主使,也不能把對方怎麼樣。成康市這些頭頭腦腦絕對會阻撓自己碰張鵬飛,怕是定野市領導也會出面,根本就動不上張鵬飛。
曲剛忽然又道:“局長,獎勵發下來了。”
“是嗎?那你可發財了。”楚天齊笑著說。
“局長,你也知道,我不會要那些錢的。”曲剛說,“我想這麼的,把那一萬塊錢也攤進去,一齊給大家分了。”
“攤進去……”楚天齊遲疑了一下,笑了,“豈不是可惜了?”
曲剛搖搖頭:“我不明白。”
楚天齊說:“你想啊,那一萬塊錢攤進去,一人也分不了多少,尤其還有那五萬塊錢墊底,人們更覺得沒什麼了,這錢不能給他們。”
“那怎麼弄?反正我是不能花的。”曲剛不明白。
“既然你不準備要,尤其也同著那麼多領導講過,你當然不能花了。你可以乾點更有意思的事……”說到這裡,楚天齊上身前傾,聲音低了好多,就像耳語一樣。
儘管對方聲音足夠低,但曲剛完全聽清楚了,他疑惑道:“這樣行嗎?”
“當然行了,這也是講大局呀。”楚天齊一笑,“講大局並不容易,不但要覺悟夠,有時還得真金白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