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上班不久,李子藤來了。
直接來在辦公桌前,李子藤說:“市長,有人靜坐上訪。”
“上訪?”楚天齊道,“什麼人,因為什麼事?”
李子藤回答:“民工張二壯的母親,還有張二壯的兒子,就坐在政府樓門前,一直喊冤,讓青天大老爺做主,我剛才到市委辦送檔案時看到的。我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坐在那,有保安在那維持秩序;在我返回來時,正趕上信訪辦人做工作,我才知道那一老一小是誰。”
“張二壯的母親怎麼說?你聽到了嗎?”楚天齊反問。
李子藤說:“聽到幾句,她就說兒子死的冤,死的不明不白,還說賠的太不公平,又說投資公司的人就是土匪,讓市領導做主。”
“那人長什麼樣?多大歲數?”楚天齊又問。
“估計六十五、六歲,看著挺老實,也挺憔悴,那個小男孩挺瘦,反正給人整體感覺,祖孫挺可憐的。”李子藤語氣中滿是同情。
“我知道了。”楚天齊揮揮手,“有什麼情況再彙報。”
“好的。”李子藤答應一聲,退出了屋子。
老實?可憐?那昨天怎麼又那麼厲害?哪個更真實呢?另外,這三人來的時間也挺巧,媳婦、孫女拿著昊方給的補償款回去了十來天,對方都再沒什麼動靜,這保險賠付金到帳後的第二天就來了。截止到目前,該拿的錢全都拿到了,而且他們來這裡出發前的時間,應該就是保險金剛到的時候,這是巧合嗎?他們難道真不知道這事?還有,他們提出了新的質疑,這些疑問是以前沒想到,還是沒有提出呢?一個個疑問在楚天齊腦海盤旋著。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以為又是李子藤,便沒有言聲,繼續想著事情。
“篤篤”,又是兩聲響動。
看來不是秘書,於是楚天齊對著門口說了一聲:“進來。”
屋門輕輕響動,一個人出現在門口。
看到對方身影,楚天齊趕忙站起身來,迎上前去:“市長,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打電話,我直接過去。”
來人不是別人,而是成康市委副書記、市長王永新。王永新道:“我也剛從樓下上來,順便就過來了。”說著話,王永新走到沙發旁。
請市長坐下後,楚天齊趕忙張羅著弄茶水。
“不用了,我坐坐就走。”王永新擺了擺手。
楚天齊停止手中動作,也坐到了沙發上。
王永新笑咪*咪的說:“怎麼樣?近一段工作順利嗎?有什麼困難,只管講出來,政府會為你分憂,我這個市長給你做後勤部長。”
楚天齊道:“比較順利,目前沒有,如果有困難的話,一定向市長彙報。”
“說實話,所有班子成員中,你的工作最出色。我昨天專門上街走走看看,那幾處工地整個一派繁忙景象……”王永新興奮的講說著楚天齊的功績,講說著所見所感。
自從楊永亮被抓後,王永新對每位班子成員都很客氣,尤其對自己更是客氣有加,經常打電話噓寒問暖、關懷倍至,在食堂吃飯遇到自己時,也會主動湊到一起。今天又親自上門,上來就表示關心,那姿態做的真是太足了。對方現在的境況、心態,楚天齊完全理解,楊永亮那畢竟是跟了好多年的秘書,王永新當然擔心“沾包”,更擔心“拔*出蘿蔔帶出泥”了。
雖然王永新有姿態,但楚天齊可不敢託大,對方畢竟是一把手,只要在位一天,那就是自己的領導;那就好比是身旁的一隻虎,看似現在貓著,防不住什麼時候跳起來咬自己一口。所以面對對方這一段時間的關心,楚天齊一直小心應對著,時刻都謹記著自己的身份。
現在對方繼續表示關心,楚天齊沒有沾沾自喜,更沒有自吹自擂,而就只是坐在那裡聽著。只到聽對方講完,才說道:“謝謝市長鼓勵,我一定再接再厲。”然後話題一轉,“市長,有什麼事嗎?”
王永新一笑:“哦,也沒什麼。”停了一下,又說,“我剛才從樓下上來的時候,見門口有人上訪,是昊成佳苑那裡的事,實在不行的話,你過問一下。你聽說這事了嗎?”
“在你來之前,李子藤剛和我說完,我正準備下去看看情況。這事主要是企業和工人之間的事,原則上還是他們自己解決為好,有些事我們還是不要隨便攬。如果實在解決不了的話,我先讓城建局過問一下。”楚天齊道,“市長,你看行嗎?”
“可以,你考慮的很全面,就按你的意思辦。”說著,王永新站起身來,“這事你就全權佈置吧。”說完,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