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良的這隻腳,腳趾幾乎沒有,只有半段小指趾,根本不像一隻腳。
看著這隻腳,徐大壯道:“雄飛,怎麼弄的?一開始從我那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以你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傷不到你的腳,一般危險也很難奈何你的。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以情形呀?”
“也沒什麼,我真的忘了。”楚玉良搖搖頭,穿著鞋襪。
徐大壯輕嘆一聲:“哎,雄飛,就是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肯定是在某種特殊情況下,你自己弄壞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定是那次你看我,結果讓那些傢伙騙了,他們把你關了起來。你為了能夠出去照顧孩子,而自己採取的措施,我做那麼多年隱密工作,知道這個。為了我們徐家,你真是……”
楚玉良搶了話:“首長,不要總是這麼客氣,我只是做了該做的。其實像老高兩口子,才是真正的無私奉獻。”
“老高、王娟,好人哪。”徐大壯長噓一口氣,“他們埋的準確位置還記得嗎?應該讓孩子去看看。”
楚玉良搖搖頭:“找不到了,我後來專門去看過,那個地方的森林沒了,墳堆也沒了,山包也被削了好幾個。”
徐大壯“哦”了一聲:“你現在的女兒就是老高的孩子吧?老高兩口子,為了我大孫子,雙雙獻出生命,我們必須得報答人家。我聽天齊說了,在你受傷昏迷的時候,還多次喊他倆的名字,說明你也記著人家的大恩,是替我老徐記著呢。你看我們能為她做點什麼?比如幫助她點生意,比如讓孩子到這兒來上學,要不他們一家都搬首都生活。”
“我覺得還是看孩子自己意願吧,她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事。”楚玉良道,“首長,您說呢?”
徐大壯緩緩點頭:“也好,不過我們肯定得幫幫人家,她父母可是們孩子救命恩人呀。”然後話題一轉,“衛國兩口子埋的地方,還記著吧?”
“也沒了。”楚玉良道,“後來我去過,那裡發生了地震,整個地形都變了,什麼也看不出來。”
聽到這裡,楚天齊心中不免失落,這個是他一直想問,而沒有問出來的問題。以往的時候,雖然疑惑自己的身份,雖然知道自己可能還有親生父母,但那時候總覺著遙遠,也就沒什麼特殊感覺。今天親耳聽到見證人講起,親生父母在心中的形象立刻豐滿、鮮活起來。楚天齊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祭奠一下。可現在看來,似乎不可能了。
“首長,孩子我已經給您送回來了,當年的一些事也已說清楚,我該回去了。”說著,楚玉良站起身來。
徐大壯急忙招呼著:“雄飛,你不能走,這事還沒說完呢。再說了,什麼叫把孩子給我送回來了?沒錯,天齊是我徐家的孩子,可他也是你的孩子。衛國夫婦是他的生父母,而你這養父不但幫了衛國,還救了我孫子,把孫子撫養這麼大。我沒有盡到一點撫養責任,就一下子多了這麼個大孫子,都是你的功勞呀。你是我老徐的大恩人,也是徐家的救命恩人,我要給你鞠躬。”說著,就準備站起來。
“不不不。”楚玉良急的連連擺手,“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你含辛茹苦把孩子撫養大,而我們徐家卻對孩子身份懷疑,我對不起大孫子,對不起死去的兒子,最對不起你雄飛。我要向你鞠躬,不只是感謝,也是表示歉意。”說到這裡,徐大壯一招手,“衛華,替我謝過雄飛。”
徐衛華上前一步,深深鞠躬:“雄飛哥,謝謝,對不起,請原諒。”
楚玉良趕忙雙手相攙:“不敢當,不敢當。”
李衛民也走上前去,很是動情:“雄飛,同樣都是首長的兵,你做的比我強多了。為了撫養天齊,為了徐家骨血,你真是付出太多了。”
徐大壯再次說了話,這次聲音很高:“我現在要說一件事,雄飛撫養了天齊多年,兩人情同父子,勝過父子。現在天齊親生早已過世,雄飛夫妻仍是天齊的父母,你雄飛就是我的兒,老徐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首長,我……”話到半截,楚玉良說不下去,他流淚哽咽了。
在來的路上,楚玉良就有所擔心,尤其揭開天齊身份謎底的時候,他更擔心。想到培養了三十多年,這麼優秀的兒子,忽然不屬於自己了,他就不由得失落。但他也深知,自己只是代為撫養,千萬不要存非分之想。越是壓制自己的情感,他反而心裡越是難受,越是空落落的。現在首長講出這樣的話,就猶如春風一樣,瞬間融化他心中的積雪,焉能不暖流湧動?
看到對方落淚,徐大壯的眼淚出來了,楚天齊更是激動的淚流滿面,有了爺爺的這些話,自己好做多了。
讓他們三人這麼一弄,徐衛華、李衛民都哭了,寧俊琦更是哭的稀里嘩啦。其實她剛才已經哭的不像了樣子,她在哭眼前的事,更是在為自己傷心,為自己和天齊的那段感情落淚。
抹掉眼淚,楚玉良問:“首長,您說還有事沒說清楚,是什麼事呀?”
“這可是大事,終身大事。”說話間,徐衛華臉上陰轉睛,目光在屋中搜尋起來,笑眯眯的盯著兩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