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娥“哦”了一聲,又追問著:“你跑的時候,有熟人看見你沒?單位人還有誰?”
“單位就我一個去了,那幾個傢伙都在別處打麻將。應該沒熟人看見我跑,他們當時都低頭抱著腦袋,肯定全被警察帶走了。”手機裡聲音很肯定。
“剛才的話,再不要對別人提起,否則我也幫不了你,也沒法幫你。”肖月娥囑咐著。
“是,是,都聽你的。”手機裡應諾連聲。
“媽的,都聽我的?要是聽我的,你能混成這德性?”罵過之後,肖月娥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拿著手機,肖月娥疑惑不已:怎麼會這樣?她不明白,這麼小的賭局市局怎麼會來人?還大張旗鼓的讓去領人?尤其更不可思議的是,怎麼還會扯上“大縣長”?
想著想著,肖月娥露出笑容,在手機上重新撥了一個號碼。
很快,手機裡傳來一個聲音:“快說,我有事呢。”
肖月娥“咯咯”一笑,壓低了聲音:“你聽說賭場上的事了嗎……”
……
下午快下班時,喬海濤來了。徑直坐到對面椅子上,把一張紙遞了過去:“縣長,你看看。”
接過紙張,看著上面標題,楚天齊不由得微微一皺眉,紅標頭檔案標題是《新河市政法委員會關於安平縣近期維穩事件頻發的通報》。
通報主要內容,就是針對兩次報假警和小報報道的事,尤其還有昨晚發生的聚眾賭博一事進行全市通報。這份通報措辭非常嚴厲,直接說安平縣委、政府、政法委等部門維穩宣傳動員不夠,措施不力,行動滯後,變相縱容了維穩事故頻發;批評各部門一把手,尤其政府主官維穩意識淡薄,執行上級指示大打折扣,對這些事故發生有不可推卸責任。
放下紙張,楚天齊沒有說話。
喬海濤戲謔道:“上級新指示真夠快的,現在已經全市皆知了。剛才我去龐書記那裡拿檔案的時候,龐書記又向我抱怨了一大堆,說是全年工作都白乾了,到頭來沒評個先進、優秀不說,還成了全市政法系統的笑柄,還非讓我包賠損失。我還覺得沒處說理去,就說把我賠給他,他說我是拿破砂鍋摔打人。”
楚天齊沒有跟著戲謔,而是嚴肅的說:“老喬,你就沒覺著這事透著邪門?”
“誰說不是?說沒事好幾個月都沒事,這一有事就集中到一塊,小報記者還摻和了進來。現在市政法委也是神經兮兮,會上批評了不算,還來了個全市通報。”停了一下,喬海濤又說,“更令人費解的是,抓賭的人怎麼偏偏非要那麼說?你會跟他們講那些嗎?”
楚天齊“嗤笑”一聲:“也不怪政法委神經過敏,這幾天的事確實太集中了,若是全市有兩三個地方都這樣,也夠他們受的。至於抓賭人說的話,怎麼可能?我怎麼會跟他們說?即使要講的話,也只能對你講,只能在咱們這個範圍去做。再說了,非要當著賭徒的面暴露檢舉人,有那麼蠢的警察嗎?”
“縣長,有人故意使壞呀。你好好想想其中的細節,需要查什麼情況,告訴我。”說著話,喬海濤站起身來,“我先去傳達一下檔案,否則又是一個‘執行上級批示不力’的罪名。”
“好,辛苦你了。”楚天齊揮了揮手,又補充道,“領人的事怎麼樣?”
“全領回來了,鄉里先代交了罰款。”喬海濤說著,走出了屋子。
屋子裡只剩下了楚天齊,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又接上了上午想的事情。這次抓賭的事,不但是給自己栽贓,也是在敗壞自己的名聲。被一部分人罵是肯定的,另外人們也會發出質疑:既然縣長已經知道賭博的事,為什麼不去打擊和制止呢?這顯然有失職的嫌疑。雖然絕大多數人肯定質疑那種說法,但無疑會把自己牽扯其中,對自己名聲肯定沒好處。
那麼這事會是誰幹的呢?楚天齊腦海中首先出現了一個人——明若陽。在上週的時候,曹玉坤在電話中提到,明若月專門問他“三人是否在八月一日晚上去過“心動”歌舞廳,這充分表明明若陽是盯上自己了。
可要是明若陽使壞的話,依據明家的能量,這幾件事也太小兒科了。這些事雖然對自己有影響,可影響畢竟有限,更不會影響職務,明若陽會出這樣的昏招?如果不是明若陽的話,那又會是誰?
市政法委似乎也太積極了。雖然剛才他當著喬海濤面,為市政法委做辯解,其實內心也是完全認可對方說法的。
政法委、小報、抓賭、報假警,幾者之間有沒有聯絡?又究竟是誰在使壞呢?楚天齊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又一個人出現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