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週開始,週一剛一上班,安平縣委就召開了常委擴大會,參加人員為縣委常委、縣政府副處級以上領導。
喬金寶最後一個進屋、就位,掃視眾人後,直接開腔:“今天已經是五月十四號,經濟作物種植推進的怎麼樣了?市領導可是等著彙報呢,近期還會有領導專程到現場檢查,要是不成樣子可沒法交待。”
“陳副縣長,你彙報一下。”楚天齊示意著。
陳玉軍點點頭,講說起來:“目前我縣經濟作物種植區域主要有……”
在陳玉軍彙報時,人們臉上表情不一,有人微微點頭,有人神色不定,有人嘴角掛笑,有人面無表情。
待到彙報完畢,喬金寶疑惑道:“我怎麼聽說不是這樣,好像好幾處專案都停工了。到底哪個為準?”
陳玉軍回覆:“書記,賀家窯鄉的長梁村、雙山嘴村都有過停工,但都不到半天就協商好了,農民已經復工。黑山鄉藥材種植……”
“我聽說是答應了村民額外條件,村民才暫時復工的,若到時條件達不到,照樣停工。”段成打斷陳玉軍。
喬金寶沒有責怪段成失禮,而是接上了這個話題:“是這麼回事嗎?陳玉軍你是怎麼答應的?可不能信口開合呀。”
“是我答應的。”楚天齊說了話,“當時在長梁村,村民因為心中有擔憂,便停了工。我趕到現場後,雖然百般解釋,但村民擔憂仍在,我只好先暫時答應。村民表示,現在可以復工,如果一週內達不到,便要再次停工。”
喬金寶“哦”了一聲:“那到底答應了什麼?好辦嗎?”
“村民說是希望拿到農業補貼,需要證明劉拙無錯。”說過之後,楚天齊做著解讀,“村民又拿那個謠言說事,說我阻止了農業補貼發放,如果補貼下來了,就證明我沒有阻止。他們還聽到傳言,說是因為劉拙涉案,我將因此離開安平,他們擔心到時沒人管他們的事。除非證明劉拙是冤枉的,那麼我離開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
喬金寶“嗤笑”一聲:“那你就答應了?你真的能左右國家政策?還是要干擾司法公正?太冒失了吧?”
“喬書記,這帽子可太大了,我是想也不敢想,你也太挺舉我了。”楚天齊冷冷的說,“我能做的就是儘量為劉拙爭取司法公正。”
“我也希望司法公正。”說著話,喬金寶把頭轉向喬海濤,“喬副縣長,兇手涉嫌非禮少女案已經一週多,到現在還是懸而未決,這怎麼行?你聽到了吧,就因為這件事,經濟作物種植事業都受到了阻滯,公眾等著真*相,等著公正處理呢。你做為分管司法的政府領導,對於此案的拖沓是有責任的。”
喬海濤回應著指責:“書記,我也時刻關心著此案進展,希望此案能儘快真*相大白,可是因為證據鏈不夠完整,一直不好結案。”
“什麼叫證據鏈不完整?非得當場抓到現行不成?”喬金寶“哼”了一聲,“你應該不會顧念私情徇私枉法吧?如果兇手沒有違法,他就是政府秘書,如果他觸犯法律,那就是罪犯,準確表述是嫌疑人。”
“書記,你錯解我的意思,我是說釋放劉拙證據鏈還有欠缺。”喬海濤給出了答覆。
什麼?現場許多人都是一楞:釋放劉拙?喬海濤真要徇私枉法?即使你是楚天齊的人,也不能這麼明顯吧?這是法律,不是兒戲。
“喬海濤,你可真敢說。”段成直接質問起來,“你手中的權利是黨和人民賦予的,是讓你維護法律公正,是讓你伸張正義,是讓你為民做主,不是讓你拉幫結派,不是讓你為小圈子服務的。做為一名黨員幹部,我提醒你,你這樣就是瀆職,就是犯罪。”
喬海濤一指對方:“段成,你憑什麼大放厥詞?憑什麼大帽子壓人?我警告你,你若再這麼血口噴人,我將透過法律維護我的權益,也將請組織主持正義。”
“不要故做鎮靜,轉移話題了。衝你現在的說辭,你的立場有問題,我還準備請組織主持公道呢。”段成也手指對方,“當著這麼多人替兇手辯解,這根本就不符合身份,連最起碼的黨員素質也不具備。”
“段成,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負責這項工作嗎?你都知道什麼?從什麼渠道知道的?訊息來源合法嗎?”喬海濤連連質問。
有意思啊?好多人暗自發笑:代理人跳到前臺了。兩人不只代表了各自己派系的利益,也有著各自的利益訴求啊,為了那個常委名額要大打出手了。同時人們也暗自疑惑:喬海濤語氣夠硬的,按說這事他硬氣不起來呀。
喬金寶再次說了話:“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這是公正斷案的基礎,做為主管領導更應該深知其理,而不應該主觀臆測,更不該徇私袒護。喬海濤,你既然這麼言之鑿鑿,不妨說說。由於兇手乃是縣政府秘書,縣委常委會也有權要求你彙報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