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為被抨擊的當事人,楚天齊卻沒這麼多感想,只是覺得意料之中:還是有人跳出來了。
雖然沒敢奢望眾皆附和,但必要的解釋、申辯、聲討總該有吧,這是段成的預測,但令他失望的是,沒有任何回應。他不禁非常懊惱,既懊惱董玉強、胡廣成的冷眼旁觀,也懊惱楚天齊的淡然處之。
也無怪段成要懊惱,這就好比兩撥人吵架,只有對方針鋒相對,己方才好激烈回擊,要是有人拉架就更好了。可是現在坐著好幾個人,竟然連屁都不放一個,他自己還怎麼吵?再說了,也不便於一些激烈言詞出口呀,那樣也太顯著自己沒素質了。
心中有火,段成便把氣撒到了全場官最小者身上:“老胡,廣大老百姓和眾多縣領導都等著聽呢,你倒是說話呀,把整個過程都說說。”
胡廣成“哦”了一聲:“有人報警,說一男子欲對一女子不軌。等警察趕到現場時,發現男子是劉拙,便把劉拙帶回了局裡,目前此案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完啦,這就完啦?太籠統了吧。”段成氣的夠嗆,直接道,“事情是這樣的,五號晚上,刑警隊楊副隊長回家途中,聽到有女人喊抓流氓,就跟女人趕到現場。現場就是劉拙租住屋內,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正在屋裡,這個女孩就是受害者小霞。而劉拙卻衣不遮體,滿身酒氣的躺在床上,整張臉上帶著淫*笑。警察便把兇手和受害者一同帶回局內,進行審訊。
據小霞講,她是一個文化禮品店店員,幾天前在店裡見了劉拙,兩人就多說了幾句話。從那天開始,劉拙就經常去店裡,總是沒話找話,和小霞套近乎。小霞由於涉世未深,對這個高高大大、談吐還算不俗的男子就缺乏了應有的警惕,更是在劉拙邀請下,去了劉拙的住處。
劉拙借稱教習書法,卻趁機佔女孩便宜,雙手根本不老實,哪都想摸。女孩儘管害怕,但是並沒敢趁機逃脫,而是在劉拙的引誘下,和他一同共進晚餐,還喝了酒。酒壯色膽,劉拙露出本來面目,直接就要霸王硬上弓,又撕又扯,又抱又親。恰這時候,也不知吃喝進了什麼,小霞突然沒了力氣,神智也模糊了,只能任由其胡作非為。等小霞醒來的時候,卻看到一旁心滿意足呼呼大睡的兇手,真是欲哭無淚,欲死不能呀。哎,太沒人性,太殘暴了,必須嚴懲兇手。”
自認這番說辭聲情並茂,感染力極強,不曾想現場還是沒人回應,段成不禁暗罵:都他孃的聾了,沒聽見?
“段副縣長?真的是這樣嗎?”還是有人回了話。
段成精神一震,趕忙回應:“縣長,千真萬確,現場比這還要慘不忍睹。”
“聽這樣子,你當時是在現場吧?好像比小霞陳述還要豐富的多。”楚天齊道。
“這,我怎麼會在現場?只是聽說而已。”段成進行了否認。
楚天齊反問著:“聽說?聽誰說的?你剛才一開始還問是誰,現場並沒人講說這些,你怎麼就聽說了?這根本不符合邏輯呀。莫不是你早就知道劇情,明知故問吧。”
“你……我。”段成這才意識到,自己絆了自己,支吾兩聲後,便直指問題核心,“現在不是挑別人錯的時候,而是現在秘書出了這樣的事情,縣裡要怎麼處理?相關領導要怎麼辦?不能就聽之任之吧?”
楚天齊沒理段成,而是看向胡廣成:“胡局長,案情到底是什麼樣?”
“小霞陳述事實,與段縣長剛才所說差不多,劉拙自己不承認。”胡廣成給出回覆。
“你們公安局是幹什麼吃的?”段成嚴辭申斥。
“段副縣長,是我在問話,你懂不懂禮貌,懂不懂規矩?”楚天齊瞪著段成,“現在小孩子都懂得要做有教養的人。”
“你……”被人噎為“沒教養”,段成卻不能回覆,否則更應了對方的話。
沒再理段成,楚天齊又問胡廣成:“可以讓兩人當場對質呀,有些案情自會水落石出。”
“小霞失蹤了,到現在沒找到。”胡廣成給回覆。
楚天齊“哦”了一聲:“當事人失蹤,這就麻煩了。”
“那怎麼辦?不能就這麼拖下去吧?”段成還是沒忍住,再次表現的“沒教養”。
這次楚天齊倒是沒有回懟,而是對著眾人道:“我建議暫停劉拙工作,繼續調查。喬副縣長、胡局長,已經走失一個當事人,這個當事人不能再有任何閃失,否則我拿你們二位試問。”
遲疑一下,喬海濤回了“好的”。
胡廣成則答了一個“是”。
“若是這個當事人有任何閃失,你這個局長也不用當了。”冷聲之後,楚天齊直接說了“散會”二字,起身離開屋子。